宁归竹将剩下的、只从中间破开的大头笋放进木桶中,同时对其他人道:“弄好的水竹子也放木桶里。”
听到他的话,王春华和柳秋红立即动作,根本没有三个男人插手的余地。
用开水将大头笋和水竹子泡上,宁归竹指着大头笋道:“这个泡一段时间后就是酸笋,气味可能不太好闻,但吃起来的味道还不错。”
又指向水竹子,“这些泡的时间久一点,之后捞出来挤掉水分拌上盐放腌坛里,或者直接切成小段晒干,都能放到冬天。”
“那什么时候可以拿出来吃?”柳秋红问道。
一年里可不只是冬天缺吃的。
宁归竹道:“竹笋片晒干就能吃,酸笋的话需要等味道出来才行,水竹子大概泡个六七天吧,天热的话三两天的就可以吃。”
将事情说完,宁归竹和熊锦州就拎着东西回去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视野内,王春华道:“娘,这些东西回头是不是要多给竹哥儿分一些?”
“可不废话嘛。”柳秋红看着院子里大大小小的木桶,心里分外的畅快满足,“这么多呢,咱们分一半给竹哥儿他们,剩下的也够吃的。”
当初迎夫郎的时候,因着情况特殊事情匆忙,也就是请人吃席花了点钱,连聘礼都没给,如今竹哥儿又这么大方地教他们做东西。
柳秋红心里打着算盘,琢磨回头一家子商量下。
现在二小子成了亲,两孩子都各自有了小家,得从一开始就分清楚,省得日后时间太长把人心熬坏了。
她心里有了想法,晚上洗脚的时候,就跟熊石山说起这件事。
熊石山啃着块红薯干,含糊道:“当初老大娶媳妇的时候,花了七两多吧?二小子成亲也就饭菜上花了点钱,也不多,直接给他们七两?”
“嗐,不止这个。”
柳秋红擦干脚爬到床铺里面,从床头储藏格中取出一个粗布袋子,“这是咱们家这些年的存款,你看看。”
熊石山蒙了下,“分家啊?”
这十里八乡的,就没有爹娘还在就分家的说法。
“想啥呢,就咱小家里把话说清楚,你害怕他们不管咱不成?”柳秋红没好气地打在熊石山肩膀上,发出“啪”的一声重响,无视掉老头呲牙咧嘴的表情,从袋子里取出七两,“这个是补给二小子的,剩下的咱们俩留大头,以后病了不找他们拿钱,剩下的两家分了。”
“还有田,两孩子每家都分两亩好田、两亩中田、一亩下田,剩下的是咱两的。”柳秋红粗糙的手指摸过地契,纠结半晌还是舍不得,低声道:“地契先留在咱们手里,活还是一起干,就是说清楚粮食归谁。”
“你看你,舍不得还假大方。”看老妻一副要哭的模样,熊石山把地契折好,和银两一起收回袋子里,“你都说了,咱们家的孩子都是好的,不怕那些。”
“我才没怕呢,就是舍不得。”
油灯熄灭,黑暗的环境中,只有两人低低交谈的声音。
“舍不得啥,咱们活一天,这地契就一天是咱的。”
“哎,也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我知道。”
前面大半辈子都在躲打仗的官兵,好不容易日子安定了,拼了命才挣回来这么点东西,哪里是那么轻易就能给出去的。
这和孩子的品性没关系。
-
上头长辈的商量不为人所知。
宁归竹和熊锦州回到家里,先喂了饿着肚子的家禽和狗,又收拾了下院子,熊锦州坐在灶台前面烧水,宁归竹站在旁边揉着面。
“今天弄了些菌菇,也有水芹,明天你是想吃菌菇包还是水芹包?笋肉包也不错,水竹笋好吃。”
“我都行。”
这个答案真的是一点都不意外,宁归竹头也不抬地继续道:“橱柜里只剩腊肉了,一会儿你去地窖里拿点肉出来。地窖里的温度是低,但肉也不能放太久。”
没有放盐,又不是冰冻环境,时间久了容易坏。
“那我全拿上来。”
“也成。”宁归竹想想觉得也行,“回头我弄一下,把多的熏成腊肉。”
熊锦州闻言脚步一顿,迟疑:“这个,还是不要了吧。”
腊肉没新鲜肉好吃。
宁归竹抬头看见他的表情,笑着道:“不是咱们现在吃的这种,我保证,味道不会差的。”
熊锦州:“……”
不信,但夫郎都做主了。
他勉勉强强:“那行吧。”
宁归竹笑着摇了摇头,没有管熊锦州,继续揉着面团。
得做些酵母粉出来,日后做包子能方便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