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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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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进了家门口,徐灵芝才找着机会过问长子的动向。

明明是跟丈夫一道出的门,结果只丈夫蒋敦一人回了家,长子却到现在不见踪影,徐灵芝先以为等他们到家,长子就会在家里等着,结果家门走时什么样回时还什么样,可见这期间是没有人到过来的。

蒋敦站在一堆米油之中,小儿子已经被他交到了女儿手上,他就站在昏暗的院当中,眼睛直直的盯着徐灵芝看,把徐灵芝都看紧张了,不由结巴道,“怎么?承轩犯军规了?”

不至于第一天就被军规整治死了吧?

徐灵芝脸都骇白了,刚想再追问追问,就见蒋敦冲着她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礼,还是一揖到底的大礼,瞬间就把她给整了个大红脸,忙上前把丈夫扶起来,小声道,“你干嘛呀,孩子们都还看着呢!”

也就两人成婚的时候,她见丈夫给自己行过礼,那还是夫妻对拜的礼敬环节,而且便要弯腰对拜,也没把腰弯到这么低的。

蒋敦头低着不肯动,只声音异常铿锵有力,“那就叫孩子们见证一下,为父、亲向他们的母亲赔礼道歉,灵芝,我为我从前的不作为向你道歉,我明知道你在老太太手里不好过,却为了所谓的家庭和睦不肯对你施以援手,叫你在那宅子里孤军奋斗,受了这许多年的委屈和苦楚,是我受虚名所累,被孝义压身,叫所谓的亲情糊了眼,让你被人搓磨贬低,灵芝,为夫错了,为夫大错特错。”

说到底,年轻那会儿还是对妻子的出身有芥蒂,只是被孝义压着,又不肯做那沽名钓誉之辈,如此,才会对新进门的妻子陷于深宅后院的日子不闻不问,等到他想问了,才发现人家早不需要他撑腰了。

蒋敦一连揖了三拜,次次头杵地,露出的耳朵尖显示出他满心的羞愧,抬眼再望向妻子的时候,更有着无限的悔恨,所谓的丈夫颜面和一家之主的尊严,其实都在箩园那边被碎的一干二净了。

徐灵芝顿住了,没再强硬的想把人拉起来,而是站直了身子,受了这三拜,眼眶泛红,嘴角却带着笑,盈盈目光像盛了一汪星河般,望着面前仍然俊朗,依然保有年轻时的书生硬气,却多了几分生活搓磨下的圆润,和一些属于中年男人的坚毅魅力。

她挑的男人便是一时落魄了,也依然能秒杀一众凡夫俗子。

“相公,我并没有觉得老宅的日子有多难过,那些被刻意刁难,言语挤兑,或者打压什么的,你见过我有回房哭过么?我反而很高兴,很高兴能跟你成为夫妻,共同生养孩儿,现在更欢喜我们一家人,是的,只有我们一家人在一起生活的日子,虽然苦了些,钱财不凑手了些,但只要我们守在一起,我真的就非常欢喜了,真的。”

徐灵芝抿着唇笑的畅怀,冲着还一脸羞愧的丈夫挤挤眼睛,“老太太三不五时的夜半惊魂,二弟媳妇走路摔断腿,隔壁嘴碎的婶子跟妯娌打架,还有……嗯,三太爷跟婢女滚……咳……相公以为都是怎么发生的?”

每个人心里都有鬼啊,再加上百年宅院竹影树枞,她找根绳吊着自己身穿白裳从里面荡一荡,自然就把那些人心里的鬼吓出来了,或者偶尔再搭配点外力,比如脚下松块土,檐上拔根铆钉,嘻嘻,跌个狗吃屎,砸个头破血流,都很方便的嘛!

她嘴笨,但手脚勤快呀!

嘿嘿嘿~

蒋敦沉默了,他就是在发现了自己的妻子有着促狭鬼一样的有趣性情时,才将关注度放在了她身上,这一观察,自然就知道,这表面老实到有些唯唯诺诺的女人,背地里的手段是有点狠的,许多次他都要以为自己的宅院里要出人命了,又或者他偶尔看着院里新翻的土,怀疑那花根底下埋着人。

否则他先前也不会那么坚定的认为,没有他,妻子也能带着孩儿们过的好,若非突然怀了小老三,损坏了妻子的健康,他这会儿怕是早走了。

这边一想,他就突然伸手朝妻子的脸上擦去,那一天下来又上山,又找儿子的,涂的那点子药液就浮在了脸上,一擦就与本来肤色区别开了,蒋敦望着手指上的枯叶黄料,再对上妻子震惊捂脸后退的心虚表情,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一下子就眯了眼,带着危险意味的提脚上前,“灵芝,你的脸……”

徐灵芝眼睛都不敢跟丈夫对上,左右乱瞟声音微弱,“相公我那个……那个……”

旁边看了好久戏的蒋朝希叹出一口气,捻指掐了一把大姐,自己也立刻嗷嗷嗷的发了声,蒋念薇这才从父母“秀恩爱”到气氛突然变尴尬的转场中惊醒,瞪着两个大眼睛惊道,“那老太太过生辰,凉亭的护栏突然松掉,害我们全掉水里的那次……阿娘,你怎么事前都不告诉我一声,白瞎了我那身新做的绸裙,全被水浸坏了。”

她一边剁脚一边指控,把本来就心虚的徐灵芝弄的更抬不起头,一副无颜面对丈夫的样子,让她怀里的蒋朝希都不由摒了气哀嚎,这姑娘,真哪壶不开提哪壶,完全不看场合的么?

看吧,这个家没有他得散!

蒋朝希深吸一口气,提了嗓门就叫,“饿哦饿哦……吃吃吃……”

陈芝麻烂谷子的旧账有什么好算的,早知道那边这么害他家,他阿娘就不该心慈手软,全给他们宰了当花肥。

蒋朝希的叫声里带着赞同和鼓励,眼睛跟他老爹撞上还带着莫明的挑衅。

翻旧账是女人的权利,我阿娘都不翻,你翻什么翻?不是你,我阿娘也吃不到婚姻的苦,现在才后知后觉上了贼船,晚了。

蒋敦莫名就懂了小儿子的意思,一时间心里全是…………闪过。

好家伙,儿子果然是当娘的铠甲,毛都没长齐,这就护上了。

徐灵芝眉开眼笑,忙上前抱过小儿子亲香,“哎哟我们希希是饿了嘛?阿娘马上就给你做好吃的,阿娘今天上山……”

说到此,她猛拍了一下腿,音量拔高,“哎哟坏了,那抓来给希希玩的雀儿怕是要憋死了,薇姐儿……”

蒋念薇还在耿耿于怀那场亭栏落水风波,听到她阿娘的声音嘴还撅的老高,“那是我最喜欢的裙子,缠了好久才有的,哼!”

徐灵芝便伸手点了下她额头,无奈道,“那是芷丫头和彤丫头用剩下的布料,最后拿来哄你这个傻丫头,阿娘实在是看了糟心,索性叫你们一道进水当落汤鸡,你个小没出息的,还不快去看看我背篓里的雀儿。”

呸,什么破贡料,跟施舍一样的就给我闺女一些裁剩的,明明我男人才是蒋氏当家人,我闺女不说独得一份好料子,便几个姐妹均分很难么?凭什么给她的全是挑剩的?连她们手里的香帕原料都要比她闺女制衣的料好,呵,当我乡下来的不识货呢!

但这些小姑娘是不懂的,男人家更是不了解,徐灵芝也是在内宅浸染了许多年,才在不断的吃亏中学会了辨别好赖之分。

她吃点亏没关系,但给她闺女吃亏就不行,不是心头爱么?不喜欢炫耀么?行,炫呗,给你们炫个大的,一把子在老太太的生辰宴上,全到河里当扑棱蛾子,彩衣娱亲。

府里赏荷的莲塘,兼养几尾鱼,淹不死人但能呛一嘴泥,徐灵芝估着时间,在闺女落水的一瞬间就将人拉了起来,至于其他几个,抱歉,她没长八只手。

蒋念薇歪了头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我把衣料拿回去时,你说不好看呢!哼,你该早告诉我的。”

徐灵芝摸摸她脑袋,轻声哄她,“等以后咱们家有钱了,阿娘肯定再给你裁更好看的衣裳,乖啊,咱不要人家用剩下的边角料,也别记那些歪心坏肠的,你这样挺好,脑瓜子简单没烦恼。”

蒋朝希在心里默默接了句,缺心眼、傻大冒,除了哭就是叫,真遇上事瞒着你最好,不然就等着好心办坏事吧!

他娘还是很了解他大姐的,知道这姑娘心眼实,耳根软,容易受人蒙骗,索性许多弯弯绕的就不告诉她,只望着她能一辈子活在简单的人际关系里,然后靠着父兄再找个关系简单的人家嫁了。

美好的愿望,可惜上辈子没有能实现的土壤。

果然,那藏在背篓里的雀儿死了,蒋念薇就手拎了出来,盯着看了两息,突然眼睛一亮,冲着墙根就去了,边跑边回头跟蒋朝希道,“三儿等等哈,姐姐给你烤雀儿吃,烤好了会很好吃的。”

把旁边的徐灵芝都给气笑了,抬了声音就拆她台,“可拉倒吧,他现在能吃这个?你就说自己谗了吧!”

却没再得到一心专注去烤鸟的女儿回应,而丈夫则已经缓缓来到了她身边,眼神里有着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笑意,是种多年了然于心的事情再不用费力掩藏的轻松,叫徐灵芝看了后,突然也跟着乐了,抱着小儿子,脸埋在小儿子怀里笑的止不住。

就是释然,再不用为了维持在对方心里的那种固有形象的那种释然,也就是不装了,摊牌了,老娘就这样,是个非常有手段,且不善良美好的女人。

十几年了,夫妻两个终于从里到外拆的明明白白,于灵魂深处赤-=裸相见。

感觉跟新婚刚见似的,一个笑的满面赤红,一个笑的眉眼舒展,只剩下一脸懵逼的婴孩夹在当中,眼睁睁的看着爹娘两人隔着他用眼神传情。

要不……我走?

这个时候就恨身边没有床。

“咳,小孩子家家的,你那什么眼神?”

最后还是男人的理智克制住了,转了头就冲着小儿子张嘴质问,只声音里带上了揶揄和调侃。

蒋朝希那俩眼珠子跟探照灯似的,左望望母亲,右望望父亲,想叫人忽视都不行,女人面皮薄,话梗在喉咙里挤不出来,最后还是男人仗着皮厚,喊停了这易燃易爆的时刻,只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刻意的眼神都互相撇开,一个不敢看一个的突然就忙了起来。

徐灵芝说她猎了东西,要去收拾出来,晚上好做一锅饭。

蒋敦找着身上衣兜摸出一叠银票来,说了这是马旗长给的预付金,等事成之后还有一笔。

然后,两人才想起了还有长子的事情还没谈。

在城郊营被练去了半条命的蒋承轩:……

等一家四口终于吃上饭的时候,夜都老深了,周围鸡犬不闻,虫鸣都歇了,蒋念薇嘴角沾了烤鸟的黑灰,冲着她小弟编排那只雀儿的不是,大概意思是那么瘦不躲窝里养肉,瞎跑出来溜达啥?害她白瞎了一堆柴禾烤它。

雀儿:合着我家门口遛弯也不对?我咋知道今天就成了你的盘中餐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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