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春芳……”徐灵芝咬牙切齿的站起了身,一把抄了长枪就要往外走。
怪道那帮佣一见她就阴阳怪气的,原来竟然是她派来的,哼,恐怕从她回了徐家坪,那女人就想来对她阴阳怪气了吧?这下子终于找着机会了。
蒋念薇怕阿娘冲动,真叫村长太太把她偷猎的事捅到县衙去,立刻就上前拉住了她,眼泪都没干的道,“阿娘,我们等阿爹和大哥回来再说好不好?你先不要去找陶大婶子,她今天为着徐莲跟村长吵了好一架,现在可能气都没消,万一你们吵起来了,她就更有理由抓你去县衙了,阿娘,老太太那边正愁找不到机会整治阿爹呢!”
她阿爹前几日才把老太太气半死,这阿娘万一落衙门里,不跟落她手里一样么?恐怕不死也得脱层皮。
徐灵芝叫女儿这么一说,也稍微冷静了些,撑着长枪想了想,“走,先去把你弟弟接回来。”
她没怪女儿擅自丢下弟弟的事,虚龄才九岁的小姑娘,能有这反应知道有人要设套,就已经很不错了,至少不是个光会跺脚转圈圈的软面人。
这么的,两母女将打来家的猎物藏好,锁了门就一起往村长家去,路过里长家时,见里长媳妇正守在门口,见她们来就冲两人招手,等近前了才悄悄话道,“陶大婶子给那边送了三百金,几乎掏空了全部家底子,但那边贵人没收,现在就是既不放人也不收赔罪银钱,陶大婶子已经急红眼了,你们过去时别刺激她,小心说话。”
徐灵芝剑眉立起怒意直升,“她女儿闯了祸事关我们家什么事?我还没找她算徐莲害我儿子的事呢!”
嗤,我还没生气,她反倒要掏刀子,喊一声村长太太,还真把自己个当太太可以任性胡为了。
母女俩裹着气直奔村长家,结果到了后才知道,就前后脚的功夫,那贵人就带着浩浩荡荡一群人回了自己东边的庄子上,连带着蒋朝希和徐莲一起全走了个干净。
村长徐天厚正和他媳妇陶春芳吵嘴,两人互相指责对方平时不好好规劝女儿稳重,现在闯出祸事被抓,还要连累家里破财,回头便是找回来,收聘金都填不回她赔的银钱,怕不得嫁十次,才能把家里赔的钱找补回来。
这话把陶春芳气的眼前发黑,抓着她丈夫的衣襟就要往门上撞,咒女儿嫁十次倒不如他们夫妻一起死,好悬叫围观的乡邻给拦住了,这时徐灵芝带着女儿也到了门上。
两厢一对眼,谁都看谁不顺眼,徐天厚整肃了衣裳,倒是维持的体面,上前对徐灵芝拱手作辑赔礼,“大妹子,实在对不住,我家莲姐儿莽撞了,连害了你儿子,好在那娃儿皮实,叫卢大公子随行的大夫看过了,目前挺好的,那大公子挺喜欢他,就……就……”
他对徐灵芝这般好声好气的说话,可把他媳妇气了个半死,挤上前冲徐灵芝冷笑,“我是不是派人把意思说清楚了?你要是懂事,就立刻按我说的办,否则……”
徐天厚还不知道她干的那一茬,扭头望着他媳妇皱眉,“你的意思?你什么意思?”
徐灵芝一看,就知道这陶春芳是背着徐天厚办的,当时光棍道,“天厚哥,就山里那点事,结果春芳就说要给我告到县里去。”
旁边围观的村邻有的皱眉有的咂嘴,还有的上前劝和,“春芳啊,这就没必要了吧?都一个村里的,谁家都有不凑手的时候,再说灵芝妹子又没拿镇上变现,打点自己补身子养孩子的,咱们都理解理解,保不齐以后谁家困难了也要偶尔往山上去,你这么的往县里告,以后可怎么跟咱相处?”
以后万一真有人叫县里差役抓走了,头一个遭村民排挤的就得是村长家,那这以后村长还能不能当村长就得另说了。
他们才不要胳膊肘往外拐的人当领头羊。
陶春芳脸都白了,她万没料到整个村的人居然对上山的态度是这样的,她嫌村里牛羊猪狗的味儿大,一直带着孩子住镇上,只偶尔才回村里住一两日,这回住时间长了,还是因为女儿看对眼了徐灵芝的儿子,不然她早带着女儿回镇上了。
徐天厚向来温和的脸上挂满白霜,怒目瞪眼的看着自己媳妇,喝问她,“你如何敢这样跟灵芝说话?居然还敢用这事威胁人?春芳,你不是一直称跟灵芝是好姐妹么?你就是这么当好姐妹的?”
陶春芳崩溃了,一把抓乱了自己的头发坐到了地上,拍着地拍着脸的哭喊,“那你说我要怎么办?就放着莲姐儿去死?她是我女儿,也是你女儿,我们在你眼里难道都不如一个徐灵芝重要?徐天厚……”
她声音陡然拔高,“我知道你当年心心念念想娶的人是她,可她看不上你,她要当秀才娘子,你不是,所以你只配娶我这个跟她相好的姐妹为妻,我要不和她相好,你都跟我没有话说,可是你女儿看上人家儿子的时候,你又嫌人家爹不是秀才了,你心里那点小九九谁不知道啊,你就是想用女儿来羞辱蒋大老爷,让他明白现在的地位权势,你收留他们一家进村,为的不是你们曾经的邻里情分,是想展示你们如今的天差地别,你就是个小人,卑鄙小人,却非要在人家面前展示狗屁的深明大义,连女儿都可以不顾,你这个虚伪自私的小人。”
丈夫是什么人,当妻子的最清楚,也正是体会出了徐天厚的这份心,她才敢派人跑徐灵芝家里放狠话胁迫人,现在反倒被丈夫和村里人一起指责,她当然就撑不住了。
“灵芝,发生什么事了?”
人挤人的外围边,上了一天工的蒋敦回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