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晨露未晞，青石镇茶山笼在薄雾里。玉娘抚过新焙的雨前龙井，指尖忽被茶梗刺出血珠。血珠滚落青瓷盘的刹那，山道传来銮铃脆响，八抬锦轿碾碎一地茶芽。

"江南道新任皇商到——"太监尖嗓刺破茶山寂静。轿帘掀起，蟒袍男子把玩着翡翠鼻烟壶，"本官奉旨征用茶山，尔等速备地契。"

玉娘瞥见男子腰间鎏金令牌上的青蛇纹，端起茶盘轻笑："大人品过这盏‘龙吐珠’，再谈征用不迟。"茶汤倾入冰裂纹盏时，竟在盏心凝成游龙状水纹。

蟒袍男子银匙刚触到茶沫，整座茶山突然震颤。玉娘腕间茶杓脱手，击碎他袖中滑落的砒霜包。"好个龙吐珠！"男子抹去溅到毒粉的袖口，"三日后斗茶大会，若赢不得本官的昆仑雪芽，这山便姓了宇文！"

是夜，玉娘在茶寮擦拭青铜甑。阿蓉捧着山泉进来，绞丝镯磕在甑沿发出清响。玉娘忽将泉水泼向月光，水珠在青铜纹路间凝成星图："这泉眼通着前朝冰窖，明日劳你取坛来。"

翌日斗茶场，宇文灼的昆仑雪芽在琉璃盏中绽出六瓣冰花。玉娘却将陈年茶饼碾成末，混入青铜甑蒸煮的泉水。水沸时，茶寮突然漫开异香——被蒸透的茶饼里，竟滚出三颗碳化的千年莲籽。

"故弄玄虚！"宇文灼摔碎茶盏。玉娘将莲籽埋入青铜甑底，霎时青烟腾空化作鸾凤。烟散处，莲籽抽新芽，须臾开出七重锦瓣，花心托着枚玉玲珑。

围观的老茶农突然跪地："这是...敬懿皇后陪葬的佛莲！"人群哗然中，玉娘劈开玉玲珑，内里掉出半页泛黄懿旨——"赐鸩酒者，宇文..."

惊雷炸响，宇文灼袖中暗箭直取玉娘咽喉。阿蓉扑救时绞丝镯撞上箭镞，机括弹开露出半块虎符。玉娘趁机将莲蕊掷入茶釜，沸汤里浮现皇后临终场景：蟒袍男子正将毒瓶递给戴青蛇面具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