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
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尽,晨光透过薄雾洒在村头的老槐树上,上工的铃声准时响起。裴之和林宿一人叼着一个馍,慢悠悠地走在乡间小路上。馍是昨晚剩下的,硬得像石头,咬一口得费半天劲。
裴之边嚼边嘀咕:“这馍要是能当砖头用,咱村盖房子都不用买材料了。”
林宿没接话,只是默默地把馍掰成小块,泡在随身带的温水里。他抬头一看,发现往日里急匆匆往地里赶的村民们,今天却一反常态,满脸兴奋地往反方向跑。
裴之眼睛一亮,拽住林宿的袖子:“走走走,有好戏看了!”
林宿被拽得一个踉跄,馍差点掉地上:“怎么了?”
“你看这些人,满脸写着‘吃瓜’俩字,肯定是大队长家又出事了!”裴之不复刚刚的颓丧,拉一脸兴奋的拉着林宿就往人群里钻。
两人挤到大队长家门口时,外围已经围满了村民,个个踮着脚尖往里瞅,时不时还发出一声惊叹:“嚯——!”
裴之熟练地挤到李婶身边,笑嘻嘻地问:“婶子,这啥情况啊?给我说说呗。”
李婶正看得起劲,一见是裴之,立马打开了话匣子:“小裴呀,我跟你说哟,这柳芳可真不是个东西!人家李知青嫁过来才几天,她就让人家洗衣做饭伺候一大家子,还把她娘家侄女接过来住。这打的什么心思,谁不知道哟!更过分的是,她居然把人家的结婚证给撕了!”
“撕了?!”裴之一脸震惊,“这是想锁死这对吧?”
“啥?锁?你要买锁?我有啊,便宜卖你!”李婶一听“锁”字,立马来了精神,转身就要回家拿锁。
裴之赶紧拽住她,打着哈哈,“婶子,你听错了,我不要锁!你快接着说,后来咋了?”
李婶一脸失望,撇了撇嘴:“这不,人李知青忍不了了,大早上就跟柳芳打起来了,还要去公社找知青办的人主持公道呢!”
裴之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点头附和。他探头往院子里一看,只见柳芳和李雯正扭打在一起,柳文书站在一旁手足无措,劝也不是,拉也不是。
“贱人!勾引我儿子!我就是让娟娟当我媳妇,你趁早让位!”柳芳头发乱得像鸡窝,气急败坏地吼出了心里话。
这话一出,院子里顿时安静了。一直躲在角落装可怜的柳娟脸色一僵,眼神里闪过一丝恼怒,心里暗骂:“这姑妈真是蠢到家了!”
柳文书一听,立马找到了方向,指着柳芳说:“娘!你说什么呢!娟娟是我妹!”
李雯抹着眼泪,委屈巴巴地说:“文书,我不怪你,但我真的受不了了……”
柳文书心疼得不行,赶紧凑过去给她擦眼泪:“阿雯,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围观的村民们看得眼睛发亮,这可比戏台上唱的还精彩!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人家夫妻感情多好啊,柳芳你就别作妖了!”
“就是就是!”众人纷纷附和。
柳芳一听,更来气了,指着那人就骂:“关你屁事!我们家事轮不到你们插嘴!”
村民们可不怕她,七嘴八舌地争论起来。柳娟见事情闹大了,怕影响自己的名声,赶紧上前拉住柳芳:“姑,别说了……”
柳芳一把甩开她的手:“你拦着我干啥?我这还不都是为了你!今天必须把这事解决了!”
李雯见状,心里一动,对着柳文书说:“文书,要不我们还是听大娘的话分开吧,我不想你为难。”
柳文书急得眼眶都红了,紧紧握住李雯的手:“不行,阿雯,我认定你了!”
院外的人看着这伉俪情深的男女像是要经历生离死别的模样,纷纷一言难尽。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大队长柳建国终于从屋里走了出来。他清了清嗓子,大声道:“都别吵了!像什么样!李雯已经是我柳家媳妇了,柳芳别天天胡闹!”
说完,他瞪了柳芳一眼,又冲着围观的村民吼道:“都别在这围着了!还想不想吃饭了?都给我干活去!”
村民们过足了吃瓜瘾,心满意足地散开了。裴之也笑嘻嘻地拉着林宿去仓库领锄具。
“林宿!你等一下!”柳文书突然追了上来,气喘吁吁地喊住了他们。
林宿疑惑地回头:“柳大哥?”
其实家里现在气氛冷得令他受不了,刚巧看见院外站着的林宿,就想来问问。柳文书一脸委屈:“小宿,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你已经很久没和我说过话了。”
林宿低下头,轻声说:“柳大哥,没有误会,只是……我不想掺和进你家的事。”
柳文书神情落寞,叹了口气:“我明白了,你好好照顾自己,我先回去了。”
看着柳文书失落的背影,林宿没忍住,低声说了一句:“柳大哥,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以后若是有机会,我会回报你的。”
柳文书脚步顿了一下,微微侧头露出一抹苦笑,随后加快步伐离开了。
裴之拍了拍林宿的肩膀,笑嘻嘻地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未来还掌握在你手里呢!”
林宿闷闷地“嗯”了一声,情绪依旧低落。
一直到下工,裴之都不见林宿心情好转。
裴之眼珠一转,决定找点事给林宿干。
人之所以会胡思乱想,就是因为太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