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大夫看了一眼宁释槐对着芳晴道:“我可是把所有跌打损伤的药都带来了,里面那几瓶,是完全对症下药,就算不够,喏,”叶大夫下巴朝着桌子上的药扬了扬,“你们家小少爷带的药和我留的是一样的,你就按我前面的手法每日给施小姐换药即可,还有这个药包,本来是打算一月后来复查给你们带的,不过现在已经有了,使用方法我看纸上写的很全面,完全没问题,等伤口完全结痂脱落,敷在疤痕上就行。”
“多谢叶大夫,请随我来领酬劳。”
“等等,”宁释槐喊住了芳晴,“我去就好,也送送叶大夫,芳晴,你留下来照顾母亲吧,我不太放心母亲一个人。”
芳晴没再说话,收了桌上的药对着叶大夫恭敬的行了个礼。
宁释槐接过芳晴手里的药箱,对着叶大夫做了个请的手势,走远后,叶大夫看了一眼抿着唇的宁释槐开口说道:“能拿到和我想法一致的药,看来你很爱你母亲,把她的具体情况都向我家医馆的人说得很仔细明白了。”
宁释槐嗯了一声:“叶大夫,您说拖得太久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啊,如果不是你母亲发烧晕倒,我想我应该没机会接触你母亲。”
“您意思是...第一次给我母亲看病?”
“对,那芳晴直接来找了我,既然人家给予了信任,我当然全力以赴,放心,你母亲现在没有大碍了。”
“没大碍了吗?您说她发烧晕倒了,她的伤口那么多,真的没有大碍吗?我母亲最爱美了,那些疤痕真的可以全部消除吗?”
“宁小少爷,如果你母亲真的爱美,就不会放任那些伤,全部消除不可能的,而且......我听过一些你家的传闻,你母亲很难,多关心关心她吧。”
“那些伤有多久了?怎么造成的?”
“这属于病人的隐私了,我虽然能看出来,但我觉得,你母亲不希望你知道。”
宁释槐沉默了一下,问出了自己的疑惑道:“您...姓叶?”
叶大夫笑了一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叶仁...叶自天是我弟弟。”
宁释槐讶异的抬头看着叶大夫。
“没想到吧,也没听说过叶自天有个姐姐对吧,正常,因为我和他很久以前就断绝关系了。”
宁释槐没有接话,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叶妙心继续道:“我叫叶妙心,你和小雪儿那小丫头一样,叫我妙姨吧。”
“妙姨。”宁释槐乖乖的喊了一声,心想小雪儿难道是指杜雪萱吗?
“嗯哼,啊对了,我知道宁五德和叶自天那小子交好,但是如果你周边人需要看病,可别找他,那臭小子,医心是偏的,我并不是给我自己揽活,你只要不找他,其他人都可以,当然找我最好啦,嗯......”叶妙心沉吟了一下,继续道:“除了我,这里还有个医者也很厉害,宝顺街街尾,有家医馆,名字就叫小医馆,里面的林砚慈大夫,是个很医者仁心的好人。”
“这家医馆我去过。”他记得安桉喊那位医者就是林大夫,应该就是他。
叶妙心突然有点激动道:“你见过他?他最近还好吗?可娶亲了?”
宁释槐奇怪了一瞬,还是答到:“挺,挺好的啊,身体健康笑容阳光,就是,就是头发白了不少,娶亲的话,应该没有吧,我就看到他身边有两个小男徒弟,长得也不像,年龄也不太符合,应该...不是他儿子什么的,那个,他是......?”
“啊,”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的叶妙心清清嗓子端正姿势:“一位故人。”
叶妙心视线看向远处,似是想起了什么,嘴角微微翘起,但是看上去很是忧伤。
宁释槐正在犹豫要不要说点什么,刚开口就见叶妙心已经看向了他,之前的忧伤神色荡然无存,开口也是轻轻快快的:“你和小雪儿结亲的时候,可否邀我来喝一杯喜酒啊?”
宁释槐低头抿了抿唇,想了一下还是看向叶妙心微微低头坦然道:“妙姨,抱歉,您应该是喝不到我和杜小姐的喜酒了,这是我的错,您放心,我不会让杜小姐声誉被破坏的。”
叶妙心愣了片刻,随即又笑了一下:“原是这样,不过,遵从本心就好,也莫,留了遗憾......”
叶妙心上前拍了拍他的肩:“你既叫我一声妙姨,咱们也有缘,那来日你和心爱之人喜结连理时,我来讨要一杯喜酒也不为过吧?”
“当然,如果有那天,一定会给妙姨留一桌的喜酒。”宁释槐心下回味着“心爱之人”四个字,一张带着红色泪痣的脸浮现在眼前,宁释槐立马摇了摇头,将这张脸甩出脑海。
叶妙心看他脸都红了,顿时调笑到:“看来是好事将近了?”
“没没,没...没有的事...”
看宁释槐结结巴巴脸红得像朱砂的样子,叶妙心也不忍继续玩笑,只是拿过宁释槐挎着的药箱,挥着手大步离开了这里:“诊费免了,这趟很值,留步免送!”
反应过来的宁释槐看着妙姨潇洒的背影,只能大声道谢,随后又叫了一个身手好脾气也好的人暗中护送,自己转身朝着母亲卧房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