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一直杵在他大腿根,硌得慌,忍了半天了都。
懒得起来,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给从兜里拽了出来,感觉是一个圆柱体的形状,是什么东西他不记得了,应该不是钥匙。
等眼睛完全适应了光线之后,才看清了这是什么东西。
是花露水,一个淡蓝色的瓶子。
就那样趴着,拿着它看了好一会儿,才扔下,继续把头埋进了床上铺着的被子里。
不知道人家是什么时候买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塞进他兜里的。
他睡着的时候,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刚刚上来的时候也是,困懵了都,模模糊糊就回来了,也没太注意到兜里多了个东西。
不想了,越想越烦,进卫生间洗了吧脸,就直接换衣服睡了。
这次倒是很快就入睡了,一夜无梦。
第二天到工作室的时候,张清砚还没有来。
等到他把早上该处理的工作处理差不多的时候,他才打着哈欠推开了门。
“你这么早就过来了?”他还用很吃惊的语气问牧遥。
牧遥没有开口,只是用手指指了下墙上挂的钟,“您老看看现在几点了,还早?”
张清砚只是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也一样,今天起床晚呢。”
牧遥刚开始没反应过来,顾着喂鸟。
这两只鸟是张清砚前几天提过来的,说是逛街的时候买的,应该是品种鸟,但是他不知道是什么品种。
一只通体浅蓝色,一只偏青色,翅膀的颜色要比腹部的更深。
两只鸟不大,不过叫的倒是挺欢实的。
这几天,都是牧遥在喂,没怎么见张清砚给过食儿,只是在不忙的时候,看着两只鸟发呆。
“你刚刚说了句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早起。”
“我的黑眼圈这么明显吗?”
张清砚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那你那个也是什么意思,你也睡得晚?”
“对,你昨晚在街上的时候,我看到了。”
这下该轮到牧遥吃惊了,“我昨晚吃牛肉面的时候,你也在?”
除了这个,牧遥实在是想不到他在哪里的街上看到过他,除了面馆那,就是小区了,其他时间都在车上,而且他可以肯定的是,他说的是他后来出门的那次。
因为一下班,他就坐辰阳车走了,那会儿他还没下班。
张清砚摇了摇头,“我没有吃面,我在我家阳台上看到的,大概三点多快四点了那会。”
这下子牧遥更摸不着头脑了,“我回家也不经过你家小区啊?”
张清砚的家在另一边,回去的途中不可能经过那条路,很是奇怪。
“那你就得问问开车的人了。”
有点乱,但是不想细想了,突然间又想到一个东西,“那你怎么知道是我,你看到我坐车里了?”
“当然没有,但是那个车我认识,加上那会儿路上没其他车辆,就一眼看到了。”
说完他又看了牧遥一眼,“至于认出你,其实距离很远,我没看见,猜的,不过你看,一炸就出来了。”
说完自己就笑了。
但他说的确实是事实,睡不着,倒了杯酒,坐阳台看星星。
看着看着就看到有辆车慢慢驶过去了,也是无聊,仔细看了一眼,嗨,还认识。
楼层高,加之晚上,肯定看不清里面的人,但是一试,就试出来了。
听完这些后,牧遥表示很无语。
几下就给他套过去了。
看着笑得不能自己的人,“好了够了别笑了,幼不幼稚。”
“当然不了。”
周五下午忙完已经七点多了。
张清砚问他要不要一起出去吃个饭,牧遥说得回家一趟,看看外婆。
然后一转头就看到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反应过来之后浅浅白了对方一眼,“你幼不幼稚,你是没事儿干了是吧。”
张清砚只是笑,“你看我又没说什么,你就是心虚。”
周五下午,高峰期,连车都不好打。
本来打算先打车过去,这边有家烧鸡,味道很好,想带给外婆尝尝。
但是这情况,一来是得绕路,二来是过去了不一定还有,就直接回家了。
没有吃完饭,加上堵车堵得烦躁,牧遥感觉下一秒就要吐了。
以防吐车上,他把窗户开到最大,还找司机要了个塑料袋,以防意外情况发生。
不过今晚确实有意外情况,但不是在车上,而是在家里。
好几个小时的车程,回去的时候整个人感觉都要散架了。
开门的时候看了眼时间,十点半了已经。
不知是手抖还是眼花,还是今晚门看他不顺心,怎么插都插不进去,正烦躁的时候,门从里面打开了。
看到里面人的时候,他稍微愣了几秒钟,随后喊了一声爸。
牧邵民哎了一声,替他接过手里拎的东西,还顺手帮他把拖鞋从鞋柜里提了出来。
他低头拿鞋的时候,牧遥看到了他鬓角的白发,有点刺眼。
好像有点不太敢相信,当初那样一个人,岁月也没有饶过他。
“回来了,洗洗手吃饭。”
李向宛还在厨房忙活,不知道做的什么,但是问着很香。
牧遥忍者不适去卫生间用凉水洗了把脸,身上的不适感稍微降低了点。
刚坐下,牧遥的面前就放了一杯水,是牧邵民,“喝点水,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没事,有点晕车。”
说完还是端起了水杯,猛猛喝了一大口。
晚餐很丰盛,他们三个一起吃的。
外婆早早吃完就睡下了,她熬不了怎么晚。
期间牧邵民问了他一些事儿,就是现在工作怎么样,顺不顺利这些。
牧遥都一一回了。
好像有些东西,真的不一样了。
之前在餐桌上,但凡提起某一个话题,牧邵民都是一副命令的姿态,他说的话都不容置喙。
牧遥也从起初的不言不语到最后的与之相争。
但是现在,在今晚,他明显地从牧邵民的语气中,听出了些许不一样的东西,更多的是小心翼翼的试探。
像犯了错的孩童,在等待着大人的审判。
因为不舒服,他吃的不太多。
放下筷子没一会,牧邵民也放下了筷子,说自己饱了。
要走的时候,牧遥送他去的,一直送到了小区门口。
“回去吧,太晚了,”牧邵民跟他说。
辰阳转身,一直走到单元楼门口,要进去的时候,才听到车发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