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好后,辰阳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出去了。
但是副驾驶上面坐着的人,丝毫没有要动的意思。
就在他纠结要怎么办的时候,车门被打开了,“走啊,站着干嘛,不是吃饭吗,看我就能饱了?”
说完人家就拔腿走了,辰阳只是笑了笑,随后就跟了上去。
服务员把菜单拿过来的时候,给他们俩每人一份。
牧遥接过菜单说了句谢谢,就放下了。
看他那样,意思也是很明显了,辰阳直接全部都点了。
等菜的间隙,本来想说几句话,但是牧遥就一直在玩饭店免费赠送的小汽车,压根就没有任何想要搭理自己的意思,随后也就作罢了。
然后就出现了这样一个场面,他在那玩得不亦乐乎,他在那看得津津有味。
服务员时不时投来好奇的目光,还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客人。
菜上好之后,服务员已经拿起夹子,被牧遥拦了下来,“谢谢,我们自己来就好。”
说完还给了人家一个大大的微笑。
这人家肯定是求之不得呢。
然而事实却是,他只是一味地吃,夹子碰都没碰一下。
不清楚人家点的菜合不合口,不清楚咸淡怎么样,只是一味地吃。
辰阳烤好一点,放盘里晾会儿,不烫了之后就全部倒自己盘里。
人家问他生熟怎么样,还想吃哪一个要不要再点,都是一声不吭,一个劲儿在那往嘴里塞。
辰阳放下夹子刚往自己盘里夹一块,还没到嘴边,就听到对面的人很“小声”地嘟囔,怎么这么慢,饿死我了,烤熟的都没了。
然后他只能放下筷子,继续夹着烤。
一旁的服务生看不下去了,说先生我来帮你们烤吧,被辰阳给挡下了,说自己就可以。
然后就又一声不吭地在那烤。
一直到这顿餐的后半段时间,他吃饭的速度明显慢下来了,应该是吃差不多了。
但还是很执拗地往自己嘴里塞,就着水。
担心这样吃下去胃会受不了,辰阳开口说了句不想吃就不吃了,下次还带你来。
没想到得到的回应却是,吃了你几盘肉就已经不行了,那还请什么客,装。
随后啪的一声扔下筷子,不吃就不吃了。
一旁站的那个服务生实在是受不了了,想要开口替辰阳辩解几句,还是被拦下来了。
他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人的小心思,就是想逼自己。
但是这办法,傻傻的纯叫自己难受。
桌上的菜一大半都被吃了,辰阳到目前为止嘴里还没有放进去一片肉。
服务生问要不要再加点的时候,辰阳说不用了。
桌上剩的这些,虽然肯定是吃不饱,但垫垫总成。
不然一会不知道又要给他整哪一出。
没想到夹子刚拿手上,牧遥就说自己不吃了,还反问辰阳你还没有吃饱吗,没吃饱的话自己吃,他先走了。
着急忙慌付了个款,然后就追出去了。
坐到车上之后,牧遥没有说地点,辰阳轻车熟路地开去他的小区了。
看来是没少做功课。
中途他下去了一趟,不知道买的什么,一会上来的时候拎着个小盒子。
送到地方后,牧遥下了车,辰阳也跟着下来了。
“回去吃点,早点睡,别气自己。”
说完不等牧遥开口说一句,就开车走了。
晚上的天气还是很凉的,尤其是伴着阵阵风。
今天出门的时候穿了个厚外套,这会儿怎么都抵不住寒意了。
小区门口的路灯挺亮的,照得他的影子,矮矮一个。
显得幼稚可笑又可怜。
可能是手被冻僵了,手上的小盒子,只剩塑料袋被风吹的沙沙响。
像是夜晚的伴奏曲,寂寥悲凉。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整个人都要被冻僵了的时候,他才把手里的小盒子,连带着塑料袋,一起塞进衣兜里。
随后双手揣兜,慢悠悠地走了进去。
回去的第一件事是洗澡,虽然饭后不宜立刻洗澡,但他的胃已经有不适感了。
他担心再等下去,一会儿就起不来了。
药拆开倒出来了几片,胡乱塞进嘴里,就进洗手间了。
水温很高,水流很大。
顺着脸颊流下来,闭着气,感受着水流一下一下地冲刷,好似期待着能带走哪怕丁点的不想要的情绪。
这种不能自己控制的情绪,对他来说就如毒瘤一般,让他生不如死。
可偏偏,这颗致命的毒瘤,摘除不了。
他现在也很疑惑,也很迷茫。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戴着面具过日子,太痛苦了点。
但是他还要活着,还要活着。
那天晚上虽然没有再发生什么更严重的事情,但是还是遭了不小的罪。
可能是当时吃的快,胃还没有反应过来。
当有反应的时候,已经是撑得不行了。
甚至有一阵子疼的厉害,自己缩在床上捂着胃,半天没有缓过来。
第二天早上洗漱的时候,脸色看着不太好。
不过也没有精力去管些什么了。
草草洗了个脸,胡乱从衣柜拉出几件衣服,一套,就出门了。
住的地方离咨询室很近,都是步行过去的。
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十五分钟左右就可以到了。
今天过去的时候,门已经开了。
看来是比他早来。
“卫生我已经收拾好了,要喝个啥?”张清砚问道。
“都可以,你看着弄,谢谢。”
“谢谢可以不用经常挂嘴边,虽然我知道你很有礼貌,”说完还给他比了个耶。
脑子还有点懵,牧遥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一双细长骨节分明的手映入眼帘,还有一杯白开水。
“掐指一算,你今天适合喝白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