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的这笑话被人笑了好久,连着快两个月没去那家。
后来实在是找不到一家能跟那家的口味价格相提并论,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去了。
“唉阳哥,”李端举起杯子,跟辰阳的杯子碰了下又继续说道:“你还记得那叔最后给咱送花生米没,大碟还是小蝶来着?”
“送了,大碟,”说完觉得说的不准确又补充道:“是很大的一碟,要满出来快盛不住的一大碟。”
听到这话,两个人都放声大笑。
“老板,再来几瓶大窑,要橙子味儿的。”
李端一口灌完最后半瓶,把瓶子放到了地上,“你还记不记得收情书那次,太搞笑了。”
辰阳思考了几分钟,问道:“哪次收情书,太多次了我都记不清了。”
李端立马来了个鄙夷的眼神,随后解释道:“就那次咱俩要一块出去的时候,有个别的班的女生来要你的□□号,你小子多损,站在我旁边光明正大地把我的□□号给他了,重点是那个女生还一脸开心地走了。”
说起这个,好像立马又回到了那时候,其实不是有意的,那个女生骚扰他好多次了,也跟她说了好多次了,都没有用,不得已才用了这招,但是别说还挺管用的。
因为第二天要考试,他们俩没有喝酒,大窑倒是喝了好几瓶。
还解决了满满两大盘烧烤。
吃饱喝足了才起身离开。
辰阳要付钱的时候,李端给拦住了,最后是李端付的。
已经很晚了,大街上基本上看不到人了。
身后的小店里,依旧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沿着小路往出去走,车停在巷子外面。
起初两个人是并排走的,后来不知道是谁的步伐加快了,还是另外一个的放慢了,变成了一前一后。
看着落在后面低头慢行的李端,辰阳停了下来,“几瓶大窑也给你喝多了?”
听到这话,李端只是抬头笑了笑,加快脚步走了前来。
就在辰阳也要转身往前走的时候,李端叫住了他。
他说:阳哥对不起。
带着哽咽的颤抖的小心翼翼的一声。
许是周围太过安静的缘故,也可能是他们所处的小巷子有天然发声的优势,这一声,直击心灵深处,他的,也是他的。
过了好一会,辰阳才重新转了回来,看着站在他对面不远处,低着头几近佝偻弯着背的少年。
他们一起走过了好几年,可以说彼此非常熟悉,但是现在这个人,这样子的人,属实是有点陌生。
他之前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的一面。
嗓子突然有点哽咽,发不出声。
走近他,没说话,只是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轻轻拍了几下。
眼泪像掉了线的大颗珍珠,好像都没有经过脸颊,直接从眼睛出来,砸在了地上。
即使是只有微黄路灯发出的微弱灯光,这一幕也无比清晰地落入了辰阳的眼底。
嗓子还是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辰阳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两下。
李端又说了句对不起阳哥,抬起头跟他对视的瞬间,直接拿袖子抹了一把脸,擦了擦眼泪。
辰阳忍住了也要流下来的眼泪,呼了一口气说道:“不要说对不起,你没有错,咱们都没有错。”
李端又抽噎了几下,带着满脸的不忍和痛苦说道:“咱们以后还是朋友,”顿了下又说道:“但也仅仅限于朋友了。”
这句话说完,眼泪又顺着脸颊直直流下。
像是早就做好了有这种情况的准备一样,辰阳朝前走了几步,轻轻环抱了下他,拍了拍他的背。
分开后辰阳直接转身,大步朝前走了出去。
袖口里那死死掐住自己手心的颤抖着的手,出卖了它主人此刻强忍着的心情。
只是没叫人发现而已。
快走到巷口了,辰阳听到李端又很大声地喊了句对不起,对不起。
他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回头,骑上车直接回家了。
脚底的频率在不知不觉中渐渐加速,冷风打在脸上,像刺一样,生疼。
心底压着的这块石头,终究是没有跟想象中一样,安全落地。
但或许,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对他们来说。
其实也没有多少把握来揣度或者是衡量李端所说的这个朋友,它的界限在哪。
在一个班面上过得去、见面打个招呼这种吗,还是朋友只是个说辞,大家以后视而不见,都是有可能的。
但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回不去之前的那种朋友了。
说没有遗憾是假的,说不惋惜是假的,面上表现出来的没关系无所谓,这些其实都是假的。
他的性格其实很不好,看着不好惹不好相处,所以真正能玩得开玩在一起的朋友,也就那么几个。
一个不经意间的善举,和不经意间的出手相救,从而不经意间交了一个令自己意想不到的朋友。
顺带着认识了好几个很不错的朋友。
其实人生在世,分分合合很正常,夫妻间情侣间都是常有的事儿,更何况是朋友。
主要是就算不发生这件事儿,高三毕业后,以后的事情也都是个未知数。
可能总是耿耿于怀的是,自己不能在这两者之间,很好地找个平衡吧。
看着沙发上坐着的人,和他刚刚所说的话,牧遥更多的是无力感。
下晚自习刚回来,牧邵民就让他坐下说是有事儿要说。
紧接着李向宛也出来了。
一般这种,肯定就没什么好事儿。
只是这次的,没想到那么严重。
牧邵民说让他好好准备考试,等过完年直接申请学校,该走的流程该去的地方,他已经打点差不多了。
牧遥有点没反应过来,“什么叫流程已经差不多了,”他直接问道。
“去国外读书,下学期就去,”牧邵民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是不容置喙的。
“为什么突然间就这么快,还有半学期,这半学期都不让我待下来吗?”
“准备准备吧,”牧邵民也没有看他,就只是说了这么几个字。
牧遥一瞬间就怒火直直往上冲,朝他大吼道:“问过我的意见了吗,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之前早就跟你说过,你自己没在意而已,现在冲我吼什么?”
“那你也没有说是这学期结束。”
“现在不就在说,”牧邵民还漫不经心地倒了杯水,“准备准备吧,没得商量。”
他真的很讨厌牧邵民的这副面孔,站起来拎着书包朝楼上走的时候看了旁边的李向宛一眼,她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看来就是两个人商量好的。
“我自己的事儿,不用你们管,”边走他边说了这么一句话。
没想到牧邵民的下一句话,直接打的他溃不成兵。
“辰阳是吧,别以为你们俩的事儿没人知道,如果你不整这么一出,就没有今晚这事儿。”
好半天,才抬起腿继续走,但是感觉突然间,腿很重,像灌了铅一般。
同样的还有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