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付雪芙说出林清和的事时,太子其实已经信了她三分。
林清言也明白了过来,他征愣起身,脚步踉跄朝外走去,直到坐在马车里,他还摇头喃喃道:“怎么可能?”
他聪慧乖巧的阿和不可能会自戕。
付雪芙回到二楼厢房,她抬首将双眸中的湿气揉散,才推门进去。
她知道林清言将林清和看得极重,所以她能理解林清言乍然听到她的话时,会有那样的反应,尤其在他眼里她可能还是二皇子派来的。
菜都已经上了,付云州正望着一桌子的菜不住的吞着口水,付雪芙笑着朗声道:“开动吧。”
两人将状元楼里的招牌菜都点了一遍,两人每样都尝一点就饱了,桌上的菜几乎没怎么动过。
看着一桌子的菜,两人都有些心疼,以往两人都从没在外吃过饭,一来是身上拮据,二来还是拮据。
福宝看见这些,肯定会很开心,付雪芙吩咐元安去拿食盒打包,又让元安晚膳来清澜院用。
她刚看见元安吞了好几次口水。
回到付府,付云州主仆二人也跟着来了清澜院。
福宝瞧见食盒里十几样她见都没见过的菜肴,喜的恨不得一蹦三尺高。
福宝与元安一起将菜肴摆在耳房,便迫不及待去将淮枝唤来。
付雪芙盘腿坐在榻上,付云州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付雪芙抬头看他,付云州笑嘻嘻道:“我等元安用完饭。”
付雪芙没说话,她将今日没写完的佛经拿出来开始拓抄,嘴里不忘问道:“你近日的功课如何?”
闻言,付云州脑袋一抬,颇为骄傲道:“下次小考我定能拿乙等。”
付雪芙眼眸微闪,她点点头,意味深长道:“若真如此,赌场也可以开起来了。”
付云州一喜,看向付雪芙手中的宣纸,“阿姐,在写什么?”
付雪芙:“佛经。”
付云州脸上的笑意一收,“阿姐,我帮你抄吧。”
付雪芙摇头,“不用,字迹不同。”
付云州咬牙,他恨恨道:“同样是女儿,宋氏为何不让那付知鸢抄?”
付雪芙凝眉,喝道:“住口,阿州。”
世人看中孝道,若被人听见付云州直呼母亲姓氏,付云州一生便毁了。
付云州脸上不忿,但也听话地没再说什么。
付雪芙压低声音道:“阿州,无论你心里是如何想的,你都不应表现出来,刚刚若是被人听了去,你日后要如何自处?”
付云州本来是一脸无所谓的,但听见付雪芙没有指责他对宋氏不敬,而是担忧他的处境,他不禁有些错愕。
付云州怔怔地看着付雪芙,“阿姐···”
付雪芙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看了眼他,付云州却看懂了她眼里的意味,他不禁咧嘴笑出声。
他还以为阿姐还如从前那般,对宋氏言听计从呢。
林清言回府时,林相还未回来,他便在院子里的凉亭坐着等,却恰好遇着了同样来找林相的林大人。
林清言听见脚步声回首,一身紫袍的林虔朝这边大步走来,衣袂翻飞,一如当年那般丰神俊朗。
林虔也瞧见他了,他顿在原地,有些无措。
林清言却立即起身,径直从他身旁经过。
待贴身小厮回院里禀报时,天已经黑透了,小厮三步并作两步进屋,边走边道:“少爷,丞相回府了。”
话音未落,本还站在窗前一动不动许久的林清言立即朝外走去。
林相正在书房内翻找着什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他也并未理会。门外没有小厮守着,林清言径直入内。
林相将书桌上的笔筒和画筒都翻了一遍,里边的东西散得到处都是,没有找到自己想找的,林相弯下腰,取出书桌两旁的抽屉,将里边的东西全部倒出来翻找。
林清言在旁边已经叫了他好几声了,他恍若未闻,见此他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