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我姓柳。”说着话,有士兵已经换上了新的箭靶,陆沉再次拉弓射箭,靶子正中红心后倒地,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停顿。
付雪芙眼眸微闪:“柳先生好箭法,先生能否教教学生?我总射不中靶子。”
陆沉沉思片刻后,轻轻颔首:“你先射一箭我看看。”
付雪芙一喜,迅速拉弓射箭,依旧没碰到靶子。
陆沉:“你的站姿与拉弓的手法都是错的,再来一次。”
付雪芙有些赦然,再没好意思说自己幼时学过,瞧见柳先生面上没有嫌弃之色,她稍稍心安,再次拉弓,陆沉却道:“停,射箭时莫要正对着靶子,需要侧一些,手臂应与肩膀齐平。”说着,陆沉伸手将付雪芙的手臂抬高。
陆沉:“闭上左眼,用右眼瞄准,右手放松些,不用那么大力,看准了再射。”
‘咻’一箭射出,羽箭稳稳插在了靶子上,虽然离红心还有半个靶子的距离。
付雪芙一笑,再次搭箭却又一次脱靶了。
陆沉走到她身后,离付雪芙的后背有一寸远,他微微俯身,道:“再来一次。”
付雪芙再次搭箭、抬手、拉弓,手臂往后送时,陆沉闻见了幽幽的木槿花香,若有似无,却直往鼻子里钻,他面上一阵恍惚,发觉不妥,他稍稍后退了些。
陆沉声音有些哑:“弓臂与箭身要在一条直线上,不要偏。”
‘咻’再次射出时,羽箭再次落在靶上,离靶心近了一半。
陆沉:“不错,多练练,准度自然就会好。”
暗处的莫北:······
那我之前百步穿杨还要被骂出箭不果断算什么。
付雪芙赞道:“是先生教得好。”话锋一转,付雪芙问道:“先生在书院的月俸是多少啊?”
陆沉:“你问这做甚?”,随便胡诌了个数:“二十两。”
付雪芙现在有银子,她没有犹豫道:“我想请先生教我习武,无需多厉害。”,付雪芙眼中一沉,道:“只需遇着危险的时候,我能在出其不意间自保。”
顿了一会儿,付雪芙继续道:“我不会占用先生太多时间,只在书院午时歇息的那一个时辰就行,我每月会给先生二十两束脩,不知先生可愿意?”
莫北连连点头,心中暗道‘愿意愿意’。
陆沉望着她,眼眸幽深,道:“什么危险?”
付雪芙一愣,随后笑着道:“没有危险,只是这般说。”
陆沉看得出,她虽笑着,但至始至终笑不达眼底。陆沉缓缓点头:“可。”
小兵的头垂的更低了,无数次问自己他今夜为何要在这里,哦,原来是因为他偷喝酒被头儿罚了啊。
付雪芙继续问道:“先生看着十分文弱,怎么会武艺的?”
陆沉穿着一身书院先生统一的蓝色长衫,半披着长发,看起来就是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
莫北捧着肚子无声大笑,使劲掐着自个的大腿才没笑出声。
陆沉轻笑:“早年敌国来犯时,也曾应召上过战场。”
后面的陆沉没说,付雪芙也猜得出来,应是受了伤才不得不退了下来,不然,以他的武艺做个小将应是不在话下的。
付雪芙干巴巴安慰道:“在书院当个先生也挺好,不会有战场上那般凶险。”
陆沉没有答话,而是看了眼她的手问道:“你一个闺中女子,应是遇不着什么危险的,怎么想学武艺?习武很苦,受伤更是家常便饭。”
付雪芙笑着道:“以防万一嘛。”,她撇过头去,继续射箭,脸上却一片冰寒。
若她会武,前世就不会落得那般下场,齐司理也休想随意欺辱她,最最重要的是她的···或许就不会丧命。
夜深了,付雪芙离开后,陆沉看向一旁的小兵,面上无波,小兵却似头顶上长了双眼一般,‘扑通’一声跪地。
陆沉:“闭上你的嘴巴。”
他语气平静,小兵却瞬间抖如筛糠:“小的遵命。”
陆沉抬步离去,经过他身旁时,却道:“明日你继续值守。”
小兵起身,抹去头上的汗,他发誓他再也不偷酒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