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第一刀已被制住,围在岸边胆大的百姓,已在三三两两推测着这船上的事。
有人猜出是第一刀,说是济世堂的内斗。
有人说自己昨日还见过这人。
有人还说第一刀权重震主,这次船宴就是专门为擒住第一刀开的。
刀剑交叉着将第一刀锁在刃孔之中。
周歧眉心一跳,却始终觉得有哪里不对。
“住手!!!”
一声中气十足的喊声如雷鸣般响起。
众人循声回头看去,却见岸边的一处房屋顶上,似乎站了一人。
灰蒙蒙的天就临近破晓。
人群中倒吸口的语气声渐起。
“他前面是不是还有个人?”
“是个孩童!”
“他挟持了谁家孩童!?”
“叫你们堂主把人放了!不然我就杀了她!”那人大吼道。
不等周歧辨认清楚那人前方是否还有个人,只听见又有一声传来:“把人放开!”
找不出声音的来源,只知并非船上,也并非围观人之中。
却见那声过后,船上压制第一刀的便衣们退开几步。
“呸!”季灵泽唾弃道,“这老匹夫竟自己不在船上!”
“走!!!”房上那人对着第一刀大喊着。
第一刀未有伤人太多,反倒是自己借着斩刀的力站起来时有些跌撞。
他为什么……
周歧脑中一闪,忽而觉出不对在哪。
“他为什么不逃?”
季灵泽:“什么?”
能将栏杆破坏成如此境地,就算不想伤人,突破重围跳入海中应当也并非难事,为何不…
“快走啊!!!!”
“我为何要走!”
第一刀低沉而厚重的嗓音震破周歧思绪,胸中充足的气息回荡在海面之上。
“我让日日劳作的百姓有一餐食贡米下肚!我为席草而眠百姓换来一夜锦衾秀榻!我为何要走!!”
天边破晓,一抹刺眼亮光照在众人脸上。
“啊!”身后有人低低叫了一声,周歧回头望去,竟是脚上凭空冒出点小火!
火!?
周歧望向脚上的鞋,鞋上还沾着碰了水后才瞧见的白粒小点。
并非风吹在身上脚在发热!而是这白粒!
那所谓含火的琉璃盏!
周歧猝然望向裕最。
裕最眉头蹙起:“真的琉璃盏现在应当…不在船中。”
只听见房顶上那人仿佛撕裂地大喊了声第一刀的名姓。
风云间,第一刀将脖间绸缎扯开,竟见脖上有一道如斩首的刺眼鲜红!
日光乍然破云而出,他从怀中掏出一物,风一吹便点起火来。
火折子!
“不对!!”裕最瞳孔猛地一缩。
他迅速解开腕上黑绳。
“天子求寿!”第一刀的喊声响破孤寂的云层。
“裕最!!”
几人惊呼下裕最飞身就要往船上去!
“喂!!!你做什么停下!!!”
“苍生断头!”
点燃的火折子被扔到甲板上。
“红颈为帜!”
“船上着火了!!!”
“是璘粉!!船上为何…!”
混乱中一道白衣从远处飞身而来,飞出一物射到裕最头上,将人打晕从半空中直直摔下。
“哇!!!”远远一个孩童啼哭划破。
“另立新朝!!”
“轰!!!!!!!!!”
巨大的火光要将天空炸穿!!
跑过去的周歧只来得及将自己与裕最的头部护住。
滚烫的火舔舐包裹全身,嗡鸣的耳边只余下声声……
“天子求寿,苍生断头,红颈为帜,另立新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