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着头快步走了进去。
王妃娘娘和往常一样,坐在桌旁手握一卷书,珊瑚侍奉在身侧。
“奴婢绿翘拜见王妃娘娘。”绿翘跪在地上向王妃娘娘拜道。
过了半晌,王妃娘娘瞥了她一眼,恹恹吩咐道:“珊瑚,这玉露团火候不够,拿去叫小厨房重做。”
“是。”珊瑚端着盘子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绿翘跪在地上,王妃娘娘放下书,久久无言。
“奴婢知错了,求王妃娘娘责罚。”
“错?”王妃娘娘摇摇头,“你没有错,错的是我们罢了。”
“奴婢私自出府,已铸下大错...”
“绿翘,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王妃娘娘打断了她,“你说你一辈子不嫁,要留在我身边伺候我。可你做了什么,你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勾得王爷对你日思夜想。”
“奴婢冤枉,王妃娘娘,奴婢从没有勾搭过王爷,也断然不敢生出攀附王爷的心思。奴婢的心意,王妃娘娘您是知道的...”绿翘说到此处泪如雨下,“奴婢只是想救他。”
王妃娘娘长叹一声,绿翘已有心上人这件事,她比王府里的人都先知道。
“你今日来见我,所求为何?”
绿翘重重磕了一个头,似是下了重大决定,“奴婢,想离开王府。”
“你想脱了奴籍去救公子慕?”
“奴婢要想法子救他。”
“就算脱了奴籍,你一介布衣,如何救?”
“奴婢相信事在人为,只要肯下功夫,一定有办法可以救他。”
王妃娘娘倒是有些唏嘘她的痴情,“你可知他们司家被满门抄斩,他是戴罪之身,就连王爷都无法插手,你如何救。”
“世事难料,倘若因为希望渺茫就放弃,那才是真的懦弱。”绿翘坚持道。
王妃娘娘见她态度坚决,先前那股郁气散了些,只是问道:“你当真不嫌弃他?”
“他是被逼迫的,而非他自愿如此。奴婢怎会嫌弃他呢?奴婢,心疼他。”
“罢了,你也是个痴情人。”王妃娘娘松了口,“王爷下月会南下巡查,待那时我会为你写一封脱籍文书,连同奴契一并交于你。届时你带着这些东西去衙门,自会脱了奴籍,恢复自由身。”
“谢王妃娘娘!”绿翘眼里重现了神采,“王妃娘娘的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若有王妃娘娘用得上奴婢的地方,王妃娘娘尽管吩咐,奴婢愿为娘娘当牛做马肝脑涂地。”
王妃咳了两声,“起来吧,你本就病着,再跪病岂不是更重,到头来又要王府给你请大夫吃药。”
绿翘站了起来,偷偷看着王妃娘娘的侧脸,心道王妃娘娘果真菩萨心肠,等她出府恢复了自由身,她就回乡下种田,年年给王妃娘娘送最鲜的瓜果,还有嬷嬷和凌哥哥,她会给他们做衣服。
“王妃娘娘...”
“行了,瞧你这小脸白的,回头我让珊瑚给你送些参汤补补身子,没其他事你就回去吧。”
“多谢王妃娘娘,奴婢告退。”绿翘小心翼翼地离开了王妃娘娘的寝殿,不论如何,她总算有了盼头。
欢喜远远跟在她身后,蹙了蹙眉,复又快步跟上了她。
正当绿翘愁烦如何支开院子里的人,去见嬷嬷和凌哥哥的时候,院外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欢喜姑娘,听说有人召见老奴。”
是单嬷嬷!
绿翘连忙推开了窗,不可置信般望着院子里的人。
“是我们姑娘想见嬷嬷了。”欢喜将单嬷嬷领了进来,略行了礼便退了下去。
“嬷嬷!”绿翘下榻,扑进了单嬷嬷的怀里。
单嬷嬷拍了拍她的背,哽咽道:“我和凌哥儿听说你被王爷关着,还以为你进了大牢...眼下见你,我也就放心了...”
绿翘拉着嬷嬷坐下,良久才道:“我对不起你们。”
单嬷嬷一把年纪,见她的住处在王爷院子里,又是宁静雅致的厢房,衣食住行处处精细,心里已然明了。“你这傻孩子,你过得好,我和你凌哥哥替你高兴还来不及,哪来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
“如果我说,我要离开王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