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明白,奴婢亦十分感念王爷恩德。”
“夜深了,绿翘姑娘还是早些动身回去歇息吧,王爷特意吩咐,绿翘姑娘明日不必当值。”小德子转头吩咐随行额的丫鬟,“金钏,你送绿翘姑娘回去。”
“是。”金钏是个高大健壮的姑娘,看上去十五六岁的年纪,不苟言笑。
绿翘怕待的时间久了,这两人万一发现凌哥哥在这里,反倒麻烦了。她点了点头,便急急跟着金钏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回到住处,她把王爷送的吃食放到桌上,好奇打开瞧了瞧,里面摆着些花朵形状的精致糕点,她以前在膳房帮厨的时候见过,她们管这叫八珍芙蓉糕,据说是王爷和王妃娘娘平日喜欢食用的糕点之一。
可她已经吃过馒头了,她填饱了肚子,便不再需要其他东西。
绿翘把食盒的盖子盖好,心想明日得空给单嬷嬷送去,嬷嬷喜甜,定然会喜欢吃这个糕点。
第二日一早,她便带着糕点去了杂役院。
嬷嬷拉着她又是哭又是笑,顶着管事的呵斥嘱咐了绿翘几句,“绿翘啊,你在那里要记住,凡事切莫出头。昨日的事就是一个教训,今后遇事你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不要给自己惹麻烦,知不知道。”
绿翘把糕点塞进嬷嬷手里,“嬷嬷,我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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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州绣娘一案轰动京城,陛下大怒,不仅将黎从削了官职打入大牢,更将黎氏一查到底,牵出了许许多多骇人听闻的大案。其中还包括了前朝和后宫里应外合,结党营私、买卖官职、构陷老臣草菅人命之事,淑妃郑王首当其冲。于是,陛下直接命人抄了黎家,将黎氏一族连根拔起。
正所谓墙倒众人推,淑妃母家失势,和淑妃积怨已久的人终于得了机会,将她谋害皇嗣后妃等事抖了出来。陛下将其褫夺封号打入冷宫,又收了从前给郑王的许多权力。
现如今,弹劾郑王的文书像雪花一样飞进皇宫。
魏王身为幕后的推手,此刻正悠闲地坐在府里,一边看着都察院的文书一边喝茶。
小德子报关于绿翘的事,他听听便一笑置之。只是在听到她没有吃自己送的糕点时,感到些许疑惑。
“她没动?”
“回王爷,绿翘姑娘有孝心,一早便给从小教养她的嬷嬷送去了。”小德子生怕说错话,斟酌着想了这么一个理由,免得惹王爷生气。
魏王盯着手里一封记载陈年旧案的文书,面色逐渐凝重,“随她去,既是本王送她的,她如何处置是她的事。”
时隔几日,绿翘又收到了王妃娘娘的命令。王妃娘娘命她去望江楼,请公子慕来王府唱戏。
绿翘得了令,想到要去见恩人,近几日心头徘徊的不快一扫而空,脚步都轻盈了些。
望江楼三楼雅间
“哎呦,这不是从前太傅家的小公子吗?怎么沦落到这种风尘之地了。”一个粗声粗气的男人咕咚咕咚喝着酒,“当年我爹带着我们全家老小,跪着求你爹对我们网开一面。当时你爹怎么说来着,触犯律法,受罚天经地义,是不是哈哈哈哈哈哈哈。”他走到正在弹琴的公子慕面前,满满一杯酒兜头泼下,“所以矜贵的小公子,要怪你就怪你那个作孽的爹,要不是他,我们哪里有资格和您同处一室呢。”
另外两个和他同行的男人狂笑起来。
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把酒杯扔在地上,讥笑道:“去捡啊,像狗一样爬过去,然后用你的嘴刁起来它。”
公子慕紧咬牙关,“几位若是不想听琴,在下随时可以退还你们银两。”
“瞧你这样,装清高给谁看呢。”另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眼神露骨,毫不忌讳地打量着公子慕,“京城里但凡有头有脸的人家,谁不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给点钱不就能玩你?”
公子慕“腾”地起身,一双美到极致的眼里溢出怒气,一字一句道:“今日,只有琴。”
“这你可说了不算。”那个粗声粗气的男人说着就伸来了手。
公子慕对此恶心至极,按住他伸来的手,反手一拳打在他的鼻梁骨上。
那人被打得头晕眼花,两股热血从鼻孔流出来,反应过来后叫骂道:“你是个什么玩意,敢动手打老子!”
另外两人见他被打,一起扑了上去,对公子慕拳脚相加。
雅间外的走廊上,小厮正引着绿翘走上来。
“姑娘稍等片刻,公子慕正在给客人演奏,即刻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