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辗转不眠的夜,还没等到百鸡争鸣,邓黎明只想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费了老大劲扒开八爪鱼一样的沈琰,邓黎明刚向床尾移动了一点,沈琰的一只章鱼手就又缠上了邓黎明的颈脖,被大力一带,邓黎明人被拉着向沈琰的方向倒过去,幸好手臂及时撑住才制止了意外发生。
一只手支撑着,邓黎明支愣在了沈琰的正上方,而沈琰的手腕则是勾在邓黎明的颈上,修长匀称的指尖就垂在邓黎明的腺体上。
和昨晚一高一低相反的角色分配相反,邓黎明低头看着那张白皙细腻得快要看不见毛孔的脸,有时也疑惑这张脸的主人怎么能是个炮仗一样的性格。
视线下移,看到沈琰熟睡的侧脸上浮着的一层薄粉,鬼使神差地,邓黎明空闲的手直接上了手,柔软的肉脸手感似乎还不错,邓黎明恶毒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沈琰舒展的眉头轻蹙了下,一双紧闭的金色眼睛也掀开了一点缝,就在邓黎明以为干坏事要被抓包时,沈琰的眼又闭上了。
而邓黎明松一口气以为会平安无事时,沈琰搭在邓黎明颈上的手抬起就给了邓黎明一耳光,但是力道软绵无力,像是隔痒挠骚,透着一股欲拒还迎。
利落地翻身下床去洗浴间换好衣服,邓黎明和正要出远门的陆山夫妇打了个招呼,转身拿上备好的干粮、他手指勾上猎枪的系带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站在门口45度仰头望黑沉沉的天,邓黎明不敢想象,一个人熬夜几天,会是猝死的极限。
最后格外惜命的邓黎明,选择随便找个稻草垛眯了一小会。
这一睡就睡到了太阳斜斜地照眼睛,掀开脸上盖着的会漏光的草帽,邓黎明精神抖擞地往玉米田赶去。
被戳破的纸窗不仅漏风也漏光,丝丝缕缕的白光照到沈琰的眼睛上,沈琰拉高被子利落翻身继续睡。
纸窗被人向外拉开,陆昭是土松却也用上了狮吼功:“沈琰,9点了!我练完了,你给我起床!”
自从要立志变强以来,每天9点报时的钟表刚响,陆昭就能像定时炸弹一样,准点炸开在沈琰的窗边,偏偏沈琰还能继续赖床。
两耳不闻窗外事,沈琰被窝里的手拽紧被子顺带捂紧了耳朵,想着只要徒弟坚持不懈,师傅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也没关系。
快要形成9点规律作息的沈琰虽然已经被生物钟唤醒,可是叛逆的他,却想装死一样,立誓一定要赖过今天。
洞悉被窝中的师傅的小心思,翻窗的人还是用翻窗进的屋,只不过今天他没去舀山泉水,而是噔噔噔地跑去厨房拿了半截红色东西,连人带物往沈琰的床边一杵。
被子里的人闻着味掀开被子翻身坐起。
沈琰顶着一头棉被摩擦出的海胆头,迷离着一双眼去摊开了手掌心,示意陆昭快放他手上:“哪来的?”
陆昭举着半截洗干净的胡萝卜后退一步,一脸恨铁不成钢:“起床洗漱再吃。”
没如愿拿到胡萝卜的手弯曲成拳,继续躺下和柔软的床铺亲密接触,沈琰觉得这胡萝卜也不是非吃不可。
接着就听见床边传来一声清脆地啃胡萝卜声,以及一声毫无情绪起伏地赞美“好吃”。
不行,这胡萝卜今天吃定了!
接着沈琰迅速翻身下床,带着怨气杀进洗浴间洗漱完。
路过厨房,看到角落一堆半截身的胡萝卜时,沈琰也陷入了沉思。怪不得最近上顿接下顿都是胡萝卜,只是奇怪为什么这胡萝卜都是半截的?
想乱点鸳鸯谱地凑出一对完整胡萝卜,摸索半天未果,沈琰随意拿起两截胡萝卜洗干净,接着就一步一口粮地转悠去找陆昭。
前厅后院转悠了一圈,沈琰在那件客房外的窗前找到了陆昭。
他端着一盆干玉米粒,在认真地一把接一把地给小动物们喂食,见着小动物们的饭点又提前了,沈琰奇怪地问:“今天有什么特别安排?”
陆昭也奇怪看了眼沈琰,“要去掰玉米。”
后知后觉地想起家里一觉醒来已经少了3个人,左手最后一口胡萝卜吃完,沈琰拍拍手说:“行,走,你带路。”
终于不早不晚地“早起”一次,并且还有人能带路,沈琰已经迫不及待要去玉米地证道了。
陆昭刚想一盆干玉米粒倒扣地上结束喂食,又想起来唐景明说过,倒扣玉米粒会让小红还是小橙等体型弱一点的鸡抢不到食物,所以陆昭只能老实地一把接一把洒。
一阵紧赶慢赶,陆昭将午饭时间也提前了,在家里吃完后,沈琰突然随口一提可以给邓黎明带一份去,听话的好徒弟陆昭立即用保温桶给邓黎明装上了一份。
看得沈琰在一旁啧啧称奇,直夸陆昭听话懂事还贤能非常,陆昭则是一个饭勺扔向了沈琰。
眼疾手快地接住饭勺,沈琰疑惑发问:“臭小子,这脾气跟谁学的?”
接着两人带着保温桶就往玉米田地赶去,陆昭开的燃油三轮车,嫌驾驶位太挤,沈琰坐的三轮车的车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