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你怎么这么麻烦。”
无奈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她猛然转头,对上柳未夏半垂的冷淡眉眼。
刚刚还与她面对面,现在已经在她身后!
柳未夏手指搭上他的头顶,轻轻一拽,一只半透明的鬼魂从身体中抽出,一张女孩的脸和柳与河本身的脸被割裂。
她稍稍用力,女孩整个被拽出来,不到一米五的个子被她像拎小鸡仔一样拎着。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小女鬼整个身体在空中扑腾,怎么挣扎也挣扎不开:“放开我放开我。”
“……”
柳未夏松手,小女鬼“吧嗒”一下摔了个屁股蹲,捂着自己缩成一团。
柳未夏指出不对:“你摔的是屁股,捂脑袋干什么?”
“我我,呜呜呜呜你欺负我!”小女鬼捂着脸,没一会儿泪流满面,整个屋内都是她的哭嚎声。
在她旁边刚刚转醒的柳与河一看见小女鬼,脑袋一外又晕了过去,完美地做了一个躺尸。
这架势直接把哭的正欢的小女鬼吓住,苦也不哭了,张着嘴巴不出声。
柳未夏扯过归途剑,剑鞘点点她的脑袋,用力不大,倒像是逗小孩一样。
被逗的鬼没有小孩的自觉,一把抓住点上去的剑鞘,手掌发出刺啦刺啦地声音,如同皮肤被烧焦了一样。
她触电般松开手,小口小口吹着手心,瘪成一个苦瓜脸:“你电我干什么?”
“别乱摸。”柳未夏摁住她,双眼狭长眼尾上扬:“会出事的。”
小女鬼不信自己会被一柄剑打倒,她的实力耶算得上鬼中的佼佼者,这次被柳未夏抓住完全就是个意外!
只不过她看着那柄剑,越看越眼熟。
柳未夏手臂仍旧酸痛,并且腐蚀还在加速,很块就会蔓延到肩膀和锁骨。
刚才的缓解方法只是临时奏效,只能解一时之需,根本无法根治。
现在她的手指已经脱落见骨,皮肉软哒哒搭在血肉淋漓的白骨上血液黏糊糊地一滴一滴留下去。
她拿起剑的碎片,顺着血液割下腐烂的软肉,与软肉相连的指骨微微颤动,血流的更多了。
柳未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一下一下把腐肉割下,血洇湿衣裳和枯糟的地板,几乎变成一条血河。
这些腐肉不能留在身上,否则会和那些不知名的东西一点点腐烂她的身体,变成血肉模糊的死尸,直到完全死亡。
最完美的解决方法是剔除腐肉,一点不留。
柳未夏专注解决身体上的东西,这东西实在太碍眼了,她真不希望以后自己顶着这玩意出去,被看到了要被某些人当笑谈笑话一辈子的。
才不要被当做笑谈讲一辈子笑话,她认识的那群家伙,是不会嘴下留情的。
柳未夏不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开始恍惚,甚至开始忍不住回忆上辈子的事情。
即便如此,她只是专注在手背上,一点一点机械的行动。
她眼尾都是冷的,显现出一种淡漠的疏离感。
“没用的。”小女鬼看着她,黑黢黢的眼睛没有情感:“没用的,怨气附身的毒药无法治疗,你会腐烂成一具白骨。”
没有人理她。
刀片被抽走,沈随尘半蹲下身体,握住她的手施展治疗术法,伤口愈合一些:“不要伤害自己。”
治疗术有用,但用处并不是特别大,只能说聊胜于无。
柳未夏的脑袋在治疗术的效用下清醒,第一眼看到地上的一片狼藉,再然后是沈随尘担忧的眉眼。
她脑子里那句“你会死的”。
死过一次的人总是对死亡有种淡然感,因为经历过所以不再害怕,反而生出一种没什么的心态。
大概就是别人常说的“摆烂”。
“我会死么?”她忽然这么问。
手臂还在不停流血,即便有治疗术和丹药吊着,流出的血液就像是流逝的生命,无论如何也抓不住。
“不会。”他的嗓音在颤抖,“你不会死。”
沈随尘从身到心都是冷的,从前他对自己冷意没有概念,只是听别人讲述那感觉有多不妙,现在亲身体会才明白,原来是这样窒息。
他带在身上的丹药不多,只能勉强吊着柳未夏的性命,却无法缓解她的痛苦i
这些伤要不了一个修真者的性命,但对接近凡人体制的柳未夏而言则是致命毒药。
沈随尘忽然恨,恨自己为什么不能能再快一点,恨自己没有替她挡下,恨自己让她独自一人行动,更恨现在没有办法让她好起来,只能承受这样的痛苦。
他的不堪,柳未夏的痛苦都被小女鬼看在眼里。
她不理解人类的感情,在他们鬼的世界里,只有仇恨,什么酸甜苦辣的爱情与仇恨相比轻如鸿毛。
如果能手刃仇人,那牺牲掉的爱情算得上什么东西?
她不明白,只能眨巴着单纯地眼睛困惑问:“你不是仙尊么,仙尊不应该一尘不染么,,仙尊不是不会动情么,为什么你会想要救她?”
“你爱上她了吗?”
沈随尘紧紧抱着她,目光扫过小女鬼,什么也没说起身离开。
他要带她回道苍宗,辛夷山时师姐的地盘,她最擅长配药解读,定然能解开她体内的毒素。
他脑海中闪过许多想法,最终定格在二人初见那日,女孩灰头土脸地自己爬上山峰,汗水挂在脸颊上,看到自己眼里闪过去惊喜。
或许小女鬼是对的。
沈随尘无法再不承认,自己对她动心了。
“等等。”小女鬼叫住他:“我想起来了。”
扬起一个温顺和善的笑容:“我记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