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可可见她兴趣真落在了画上,提醒她,“你是来取经偷师的,不是来参观的,大小姐,别告诉我你认可了孟静语这破画廊。”
梁清玫刚准备回答,一道犀利熟悉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梁小姐,好久不见,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两人转头看去。
孟静语穿着一身印有蔷薇花纹的粉色一字肩长裙,胸口硕大的粉色碧玺亮眼夺目,她脸上带着笑,款款走来。
她身侧是一位穿着白色裙子,和孟静语年龄相仿的女性,两人身后还跟着两名身材威猛高大的黑西装保镖。
两厢对比,梁清玫和应可可这边略显寒酸。
孟静语挥挥手,两位保镖自觉后退,同四人拉开距离。
孟静语双手抱臂,上上下下将梁清玫打量一番。
将近五年未见,孟静语对梁清玫的长相稍稍有些陌生,非要说哪里有改变的话,就是褪去了少女时代的稚嫩和圆润的肉感,身形变得高挑纤细,骨相更为立体好看,显现出成熟的韵味,叫人见了一眼深刻,无法忘记。
穿着简单到看不出是什么牌子的淡蓝色衬衫和灰色西裤,栗色长卷发披散在肩头,发丝柔顺带着自然的光泽,她没化妆,不知是画廊高昂打光灯的作用还是梁清玫本人气质使然,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一种从容与淡然,仿佛她还是过去那个风光的梁大小姐。
莫名叫孟静语心里蹿出一股不服气。
但转眼,孟静语就想通了,梁清玫再有气质又何妨,馥梦画廊是她的主场,她才不会露怯。
孟静语挺了挺胸膛,表情高傲:“梁小姐来我画廊参观怎么不提前给我发条消息啊,要是知道梁小姐来,我少说也要提前清扫无关人员,让梁小姐体验体验最高级别的会员待遇。”
“毕竟,梁小姐现在在支付入会费上有些困难,我这个老同学,自然是能帮多少就帮多少,你说是不是?”
孟静语最后一句话是对她身侧的白裙子女人说的。
她大概听孟静语聊过梁清玫,捂唇笑了笑,附和道:“就是呀,我要是梁小姐,绝对会五体投地感谢你,馥梦画廊最高级别会员至少要消费一千万呢,这种机会多难得。”
孟静语显然受用,满意地看白裙子女性一眼。
应可可看完孟静语和白裙子女性一唱一和的大戏,恨不得把脚上的高跟鞋脱下来砸向孟静语脑袋。
然而她终究忍了下来,学了几分孟静语的口吻,语气轻佻:“呦,看来你这画廊也不算忙嘛,我看你闲得很,没事的时候是不是经常在你这一亩三分地巡逻呀,要不然我送你一双滑轮鞋,让你自由自在在你这畜牧场飞驰。”
梁清玫错愕地看了眼应可可。
她出国这五年,应可可到底经历了什么,语言表达能力肉眼可见提高,再也不是过去那个被渣男劈腿就哭得要死要活的小可怜了。
可喜可贺。
孟静语怒火瞬间被点燃,咬紧牙:“我不需要!”
孟静语把目光投向一旁对着墙壁画作发呆的梁清玫:“我画廊忙不忙不劳烦你操心,你不如操心操心你的好闺蜜。”
“你说是不是?梁清玫,你爸公司都不保住了,你还有心思逛画廊,我看你是真有闲情逸致。”
梁清玫分了一点眼神给孟静语。
穿着一身粉还戴粉色碧玺,长裙裙摆大,为了显得飘逸、梦幻,袖子和腰身垂了好几层纱,主次不分,像一根剥开皮的粉色火腿肠。
梁清玫敷衍她:“对对对。”
孟静语:“……”
白裙子女性叫何姿燕,见孟静语在暴怒边缘,帮腔道:“梁小姐哪里是不着急,是急得不得了,所以才来我们静语的画廊,要我说,静语,你给梁小姐支支招,总不能梁小姐家奋斗半辈子,连我们画廊一幅最便宜的画作都买不起吧。”
孟静语在何姿燕三言两语的安慰下找回场子,昂起下巴,“是我的错,忽略了梁小姐当下最大的困难,要我说,出国留学读皇艺也没什么了不起,回国了还是灰溜溜的找不到工作,干脆,傍个大款好了呀。”
最后一句话,孟静语说得调皮又欢快,脸上却是赤裸裸的嘲讽和挑衅。
说完,不紧不慢补上一句,“北城好多富豪找小情人呢,你这样的,市场一定好,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介绍。”
应可可这回是彻底坐不住,抓紧手中的包就要往孟静语脸上砸,好在梁清玫手快,将应可可拉到身后,捏了两下她的手安抚她。
随后看着孟静语,不紧不慢开口:“先不说我要不要傍大款,就是傍,也能傍明白,至于羡不羡慕你开的这个画廊,如果你继续卖赝品的话,不出意外,你的画廊今年就会倒闭。”
梁清玫语气平静:“那么先,问题来了,你说谁的困境更大呢?”
一句话,毫不费力戳中孟静语的死穴。
这个画廊是她耗费无数精力和金钱堆出来的,她无数次在宴会上大放光彩,吸引北城上层名流关注都是因为这个画廊,卖赝品这件事,无异于自毁招牌,她不屑做。
梁清玫这样说,要么是诈她,要么是真有假货混了进来!
孟静语脸色瞬间变得青黑。
梁清玫说完,拉着应可可远去,应可可脸上仍有不服,转过身冲孟静语挥拳头,表情凶煞。
梁清玫拉了她一下后,应可可旋即靠着梁清玫,黏糊糊地和她一起离开。
直到两人身影消失在孟静语面前,她情绪依旧无法平息,气得胸脯上下起伏。
一旁,何姿燕神色有片刻异常,直到孟静语朝她看来,她才猛地回神,条件反射开口劝她。
“梁清玫肯定是故意的,见不得你过得比她好,所以扯谎骗你,整个画廊展品加藏品有将近三千件,要是真一个个检查要废多少人力和金钱,静语,你可千万不能掉进梁清玫的情绪陷阱,她梁家那五千多万绝对不可能还请,破产是板上钉钉。”
“再说了,就算她梁清玫有本事还完,她梁家东山再起的可能性接近于零,她现在来馥梦画廊,无非是见不得你好,想拖着你下水,给你添堵罢了。”
何姿燕说话有依有据,孟静语激荡的情绪平静下来。
她盯着画廊入口的方向,眼神暗下来,“你说的对,梁清玫现在不过是只丧家犬,我不该为她多费情绪,她不是说她大款也傍得明白吗?那我就助她一臂之力,看她到底是怎么傍大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