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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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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完坟,两人回家给后山坡的鸡鸭洒了一大筐野菜叶,那只瘸腿青头鸭争不上吃的,李宝福就蹲下给它喂。

而后赵庄生提着二十个鸡蛋,两斤排骨、两只鸡、一罐蟛蜞酱牵着李宝福出门。

冬阳高照,温暖舒服。

李宝福想把虎头毡帽取下来,却又被赵庄生按回去,他不满道:“今儿日头不错,为什么要戴?”

赵庄生说:“祠堂在土坡上,风有些大,受了寒可不好。”

这阖家欢闹的日子,李宝福和赵庄生是要跟李家族人一起团圆的,这李家的祠堂在村西边的后山头,走路去得一小半时辰。

李宝福和赵庄生到后,叔公和堂兄弟们正好祭完祖先。

李家在这片山头算是大族,人丁兴旺,十三房人。但偏这老大最小的儿子李全这一脉只有个儿子李宝福,为此几位叔公都惋惜得很,说什么都要给李宝福寻个媳妇儿开枝散叶。

这话惊得李宝福拉着赵庄生的手忙说不用不用,叔公们脸色立即不对,性子急的当即就要唤自己媳妇来做媒,吓得李宝福见另一家堂兄来,忙扯着赵庄生就出门迎去。

一叔伯吹着白胡子哼道:“寿儿这样,跟他老子没啥区别。”

众人哄笑,李宝福性子好还机灵,不管谁说他,他都笑着一张脸,又会缠着人撒娇,还因打小身体就不好的原因,族里的叔伯堂兄弟们都把最小的他当娃娃看,宠得不行。

午饭前,一大群爷们便围着火盆烤火吃糕点、瓜果闲谈。李宝福在炭火上烤桔子和红薯时不时应两句话,一堂兄弟和几个晚辈则在一边翘着腿吃他烤的。

呼呼风声从众人身间穿过,吹得火盆里的炭红一下后复又暗淡。

吃过几口简单的午饭,女眷们则要忙碌百来口人吃的年夜饭。

鸡鸭猪肉的宰刀声在空旷的院里响起,灶上三个火不停加柴,锅碗碰撞叮当响。李宝福融不进那群男人们的话就跟在李全三弟的屁股后烧火洗菜,赵庄生帮着宰鸡、劈柴及做龟粿、碗糕、炸肉丸等。

李宝福百无聊赖地烧着火,瞧了眼正在揉面的赵庄生,两人在喧闹声中相视一笑。

一婶子边择菜边笑:“宝福啊,你也不出去坐,在这儿跟庄生钻厨房有什么乐子?”

李宝福吃着三伯给他的炸肉丸子,说:“当然是因为能吃到这出锅的第一口,顺便偷学点伯父伯母们的菜肴秘诀。”

众人哈哈大笑,时间便在那新年的笑声中流过。

年夜饭很是丰盛,炸丸子、姜母鸭、深沪鱼丸、醋肉、猪肉粕、海蛎海蛏汤等一一上桌,众人围着火炉吃了个热闹的年夜饭。

炒肉炖骨,辛苦一年的庄稼人,到头来为的就是这一时刻,黄昏下的尚书村,家家户户都沉浸在肉香里,就算是在不富裕的家庭都得买块肉犒劳过去一年的自己。

黄昏落下,夜幕将临。

旧年尾声没几个时辰,众人烤火的地方也挪进了正厅,李宝福靠在赵庄生肩上,继续烤桔子,耳边是叔伯们说着自己早些年出海打鱼的事迹,虽这事已听过许多遍,但在如此宁静冬夜,久远的故事总会远去,心境总会为那些故事带来新的感受。

夜幕完全降下时,叔伯宗亲们要开始在院里跳火群,众人依着辈分跳过那燃烧的火堆,就在李宝福寻着往年例子跟在一堂哥后跳时。

一叔公赶忙拦住他,晃了晃怀里瞪着大眼的娃娃,说:“宝福,你等会儿,这次该他。”

李宝福看着五叔公怀里的婴儿,迟疑道:“五叔公,这不会是……”

五叔公点头:“你堂伯,四月生的,你还来吃过满月酒,忘了?”

李宝福:“……”

他干笑两声,朝那娃娃说:“堂伯。”

五叔公逗着自己的小儿子,说:“快跟你宝福侄儿说好。”

可惜那娃娃只会哇哇哭,跳完火群,赵庄生嘴角笑就没压下来过,李宝福斥道:“你笑什么?”

赵庄生摸摸李宝福的虎头帽,似是在摸雏虎脑袋,说:“没什么。”

这接下来的日子便是守岁,厅里人一大片人乌泱泱的打着叶子戏玩闹,有上年纪的叔公说当年朝廷要打北边的胡人,是三丁抽一,五丁抽二,耗费多少银钱才终于打赢,同时也唏嘘现在终于能过好日子,不用在打仗了。

角落里,李宝福缩在赵庄生怀里,听着外面吹过的风声,只觉赵庄生胸膛怎那样暖?把风都挡住了,便又往赵庄生怀里靠了些。

赵庄生则解了裘衣裹着他,裘衣下,两人手指推着玩,就这般依偎着等这旧年过去。

期间有不少叔公堂叔伯来跟李宝福说娶媳妇的事,但都被李宝福三言两语的扯过去,气得几位族亲说他被男人蒙了心,不知道开枝散叶,传承香火。

可李宝福瞧着这一厅的百来号人,觉着李家如此兴旺,也不缺他一个,再说了两个姐姐不也有孩子吗?我爹刘全怎么就绝后了呢?

待村里开始劈里啪啦地燃鞭炮,这子时便是过了。身子弱的李宝福跟族人们告别,提着盏灯笼跟赵庄生回家去。

这大年夜难得有了月亮,那弯月照得土路清楚。

李宝福和几位带着媳妇儿娃娃回家睡的堂兄弟闲聊,一堂兄笑着打趣:“我说宝福,你看你跟庄生兄弟两人今日吃饭坐着都腻在一起,看得人牙酸哦。”

这话一出,堂兄弟们都笑他,然李宝福没甚感觉,不过笑笑罢了,又有什么?

这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山风灌着几人的衣袍,但李宝福身侧的风皆被赵庄生挡着,两人手又勾在月色下真像那堂兄说的整日腻着。

李宝福笑道:“这过日子嘛,就要腻在一起,打我爹我娘走了,还没人再对我这么好过。”说着他用肩膀撞了下打趣他的堂兄,笑嘻嘻道:“话说三哥,你前两年才成婚的时候,来我家吃席都舍不得三嫂,要带着一起,如今怎么又说我了?”

“怎么是说你?”一堂哥分开两人,把他搂在怀里掐脸,说:“哥哥们这是在劝你,跟男人啊一定不能时刻黏着,不然熟络多了,就真腻了。”想是怕话不够,他又拍了拍赵庄生的肩,“庄生兄弟,你说是不是?我们这个弟弟啊,最是皮、倔,就得晾着他才听话。”

赵庄生还牵着李宝福的手,微笑着说:“哥言之有理。”

然这话说完,李宝福却不开心了,挣了赵庄生的手就去追打这两位堂兄。

山林路间,灯笼火摇曳,嬉笑声不住传来。

最后两位堂哥怕李宝福出汗受寒,被他打了两下后,就把人塞还给了赵庄生,牵着自家媳妇儿娃娃走上另条岔路说:“宝福快回去,记得来拜年,哥们做好吃的招待你。”

李宝福说:“好嘞哥!”

李宝福家住在尚书村深处,一路上岔路多,送走最后一位堂兄,这离回家路还有几里地。

李宝福都笑得累了,赵庄生便让他爬到背上,自己背着他走。

灯笼火将两人交叠的身影斜照在泥土地上,空气里还有肉香硝石味没散去,李宝福趴在赵庄生温暖宽厚的背上,想起堂兄的话,说:“庄生哥,你真会嫌我烦吗?”

许是月夜温柔,所以将赵庄生的语气都衬得无比柔和:“不会。”

清清月色勾着赵庄生俊朗的侧脸,李宝福闻着他颈间的皂荚味道,只觉心静,说:“那你会晾着我吗?”

赵庄生侧低头亲了亲李宝福含着朝气的眉心,说:“不会,有什么事哥一定当夜就给你说开,不让你带着气睡觉。”

李宝福不禁情动,搂着赵庄生脖子就在他脸上乱亲。

赵庄生被亲得脚步虚浮,讨饶般笑道:“听话,回家亲!走路呢——”

“小心摔了。”

两人没摔,一路平稳地回了家,李宝福用竹竿挑着鞭炮,赵庄生点了引子,鞭炮燃炸时,赵庄生捂住李宝福的耳朵,说了句话。

然这鞭炮声太大,李宝福没听清,抬头问:“什么?!”

赵庄生笑着吻住了李宝福的唇,说:“我爱你。”

初一,新正到来,李宝福早早起床打开院门,煮了两碗鲜虾醋肉淋浇头的面线糊和鸡蛋。

赵庄生洗脸时,李宝福已将早饭摆上桌,笑着说:“哥,恭喜。新年好。”

赵庄生说:“宝福小郎君,恭喜恭喜。”

两人莞尔一笑,吃完早饭,赵庄生洗碗,李宝福则给鸡喂混着米糠的菜叶子。

做完这些,两人出门挖些萝卜做包子,炊烟袅袅的林间路上,刺桐树叶随着风摇曳,不少村民提着年货走亲访友,李宝福见着他们,拱手笑着说恭喜的吉祥话,对方笑着亦回礼。

地里萝卜长势好,赵庄生先是锄完草才挖萝卜,李宝福则在田埂边用镰刀铲清明菜。

清明菜叶上覆着一层浅浅的白色绵毛,白绵毛下的叶子连着根茎都是青色,味道甘甜。

这菜长于田埂、山坡,最是常见,吃入腹中还能治咳嗽和气喘,不过食多了易损眼睛。

这边的赵庄生才蹲着挖好一筐萝卜,回头见田埂边已没了李宝福身影,起身找了好几圈,才在隔壁田的半人高油菜下找着他。

赵庄生蹲在田埂上,看着下面全神贯注铲清明菜的李宝福,笑着说:“宝福,你铲别人地里去了。”

李宝福怔了下,抬头仰视背着天的赵庄生,爽朗一笑。

李宝福浓眉如墨,眼睛明亮,蹲在绿油油的油菜田里,看得赵庄生心慢半拍,他伸手把李宝福拉上来,两人提着菜篮子回家。

李宝福跟李全、赵庄生出门时总喜欢牵他们的手,走得累时就晃晃那胳膊玩。每当这时李全被闹烦了,就只伸出食指让小儿子牵着,还叮嘱他不许晃人,不然就要挨板子。

而赵庄生则会任由他搓圆捏扁,为此早些年,十四五岁的李宝福就喜欢跟赵庄生出门。

如今又是这样晃着,赵庄生说:“别晃了,胳膊都要被你扯散了。”

李宝福说:“不会。”

李宝福提着清明菜跟村民们打招呼,招呼打完又黏着赵庄生的步子安静下来。

赵庄生打量了他一眼,只觉李宝福这两年长大了,性子倒活泼不少,记得早些年他整日卧床话都不会说几句,而李家父母怕他累也不准他出门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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