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看向薛端阳身后,陈宴秋的眼睛慢慢瞪大。
只见薛端阳身后,不少宫人费力地抬着一个庞然大物,一点点往山下挪。
那庞然大物有着棕色的毛和巨大的爪子,此时满身血污,显然已经死透了。
薛端阳回头对宫人们道:“你们可小心些,这熊重,别摔着了。”
这熊是薛端阳打的?
陈宴秋感受到了巨大的震撼,呆若木鸡。
他又看向薛端阳,似乎看见了那骑装下磅礴的爆发力。
这哪是巾帼不让须眉,这简直是女战神!
“吁——”她在陈宴秋面前停下,利落地飞身下马,马尾在空中甩出了朵黑色的花。
“皇嫂!你在这里干什么呀!”她跑过来对陈宴秋说,眉眼弯弯,看起来很开心。
跟陈宴秋打了招呼,薛端阳让人把她的红鬃马牵走,吩咐道:“熊和猎物都给我看好了,我等会儿要去找皇上领赏的!”
宫人暗自擦汗:“是,是,奴才遵命……”
怀里的小东西就好像感应到了什么似的,探出了两个小脑袋。
“咦?”薛端阳惊讶地看着小狼,眼珠子都舍不得动一下,“这是哪里来的小狼?”
“有人在山林里发现的,”陈宴秋把两个狼崽子露出来,殷勤介绍道,“端阳殿下,王爷说怕你在宫中呆得闷,让你在演武场把它们养大呢!”
薛端阳闻言,有些不可置信地抬头。
她结结巴巴问:“真、真的?”
“皇叔真的这么说?”
“真的,”陈宴秋点点头笑道,“我骗你作甚?”
“太好了!!”薛端阳惊呼一声,欢天喜地地把小狼崽抱过去举高,“我终于又有小狼了!”
她说“又”。
陈宴秋跟薛端阳并排着往回走,好奇道:“端阳殿下以前养过狼?”
薛端阳一手抱着一只:“对呀,小时候跟皇叔在草原呆过一阵子,养过好几只呢。”
“那时候父皇与皇叔忙着战事,没空管我和皇上,我们就去草原里跑,捡过好几只小狼崽。”薛端阳表情怀念,“记得有一次,我跟皇上在草原里迷路了,皇叔找我们找了好几天呢。”
“要不是我们养的小狼闻到了我们的气息,我们可就危险了。”
“狼是重情重义的动物,他们都很乖。”
还有这种事?
陈宴秋面露担忧道:“那你们没事吧?”
“好着呢,我现在随手能砍下一头牛的脑袋。”薛端阳拍拍悬在她腰间的佩剑。
陈宴秋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头大熊。
他觉得薛端阳砍熊脑袋都没问题。
“那现在呢?”陈宴秋问,“现在那些狼还在草原吗?”
薛端阳笑着对他摇摇头。
“都战死啦。”薛端阳语气轻轻的,“前些年都战死了。”
“它们都是梁朝的战士。”
陈宴秋意识到自己提起了薛端阳的伤心事,有些愧疚,不说话了。
不过薛端阳倒是一点也不在意,她把两只小狼在怀里垫了垫:“不过没关系,有我呢。”
“这两只小狼我一定养得好好的。”
两人说着,又回到了众人用晚膳的地方。
陈宴秋在攒动的人群中一眼就看见了荀淮,隔得远远地就招手喊:“夫君!”
“还有这么远呢,”薛端阳踮起脚尖看那小小的身影,“皇叔他听得到吗?”
“听得到,”陈宴秋一边挥着手,一边说,“王爷他很厉害的。”
似乎是要验证陈宴秋的话,远处的荀淮心有所感地转头,看见了朝自己招手的两人。
陈宴秋一袭红衣,意气风发,清澈明动;薛端阳骑装飒飒,马尾高束,英气逼人。
都是自己照顾出来的人。
荀淮心里熨帖出一丝暖意。
他低头与一旁的崔明玉说了些什么,然后一起向陈宴秋两人走去。
“端阳殿下,王妃,”崔明玉拱手道,“看起来端阳殿下对着竞猎魁首是志在必得了。”
方才宫人把那头熊拉到中央区,可引了好一阵热闹出来。
“那是,”薛端阳对他笑得张扬自在,“本公主拿魁首,实至名归!”
她又扭头,趁荀淮还没有说话就先发制人:“皇叔,我可没受伤,你可不允许说我涉险,那熊打不过我,我有分寸的。”
她怀里的小狼又哼唧了两声,像是在附和。
陈宴秋也看向荀淮,对他轻轻笑,眼底荡着柔柔的波。
他知道荀淮这时候不会去说薛端阳的。
果然,只见荀淮笑着抚了抚薛端阳的脑袋,声调都有些拐弯。
“嗯,我们端阳公主是魁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