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宴秋不会打猎,所以对此完全不感兴趣;而荀淮觉得自己身上乏得很,也有些懒懒的。
于是两人一致决定,上山看风景去。
反正即使荀淮空着手回去,也会有人夸荀淮把机会让给别人,宽宏大度。
皇家围猎场的山林里景色非常好。
秋高气爽,深林径幽。凉风习习,树林里枝叶摇晃,飒飒似雨声。
远远的,陈宴秋又听见了流水拍打石头的声响。
他拉着荀淮,循着水声走过去。
这是一片空旷的河谷地带,视线开阔,能看到远处层层叠叠的群峰。
往下看,流水透亮,清澈见底,水声潺潺,声若铃音。
往远处看,杂树参天,繁花覆地,千峦环翠,万壑流青。
有道是,水平江静,满目青山。
陈宴秋觉得这地方十分眼熟。
他们竟又是走到了陈宴秋昨天跑丢的地方。
荀淮显然也认出来了,他抱着手笑:“宴秋这么喜欢这地儿呢。”
陈宴秋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摸摸鼻子:“好了我知道错了,下一次我不乱跑了。”
没有一个人类看见这样一条小溪,不会想去玩水。
反正陈宴秋不是那样的人类。
他蹦跳着走到那溪边,把手伸进去。
水流不急不缓地穿过陈宴秋的指缝,冰冰凉凉的,像是按摩,很舒服。
这就是没被工业化污染过的纯天然小溪吗!
“夫君,”他扭头对荀淮笑,“这水好清亮啊,你也来试试。”
荀淮闻言也走过来,他在陈宴秋旁边弯腰,学着陈宴秋的样子把手伸进去。
……舒服是舒服,但是荀淮觉得略略有些冻人。
他不想扫了陈宴秋的兴,不着痕迹地把手收了回去:“嗯,很舒服。”
“对吧对吧。”陈宴秋把手放在水里拨着,把溪水搅得哗哗响,溅起一阵小小的水花。
陈宴秋转过头,看着荀淮轮廓分明的侧脸,起了点捉弄的心思来。
他喊:“夫君。”
“嗯?”荀淮对陈宴秋一向是有求必应,他没有什么防备地看过去,却在抬头的那一瞬间,感受到有几滴冰冰凉凉的水落到了他的脸颊上。
带着几分寒意的水珠落到他温暖的肌肤,强烈的反差让触感更加真实。
荀淮被吓了一跳,再定睛看去,只见陈宴秋一脸兴奋地看着他,指尖还沾着水,正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罪魁祸首是谁一看便知。
陈宴秋怕荀淮着凉,只是在指尖沾了点水珠子往荀淮身上弹。
可即使是这样,荀淮还是着了道,这让陈宴秋莫名生出些成就感来。
见荀淮看向自己,他连忙甩甩手,认错态度良好:“夫君,我再不敢了。”
陈宴秋眨眨眼:“你饶了我呗。”
……这人还是那么幼稚。
可荀淮又怎么会怪他?
荀淮擦擦脸上的水珠子,故作高深道:“那你过来点。”
陈宴秋不知道荀淮想干嘛,愣愣地走过去:“夫君,你要做什么?”
谁知荀淮看着他,突然坏笑了一下,在陈宴秋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荀淮眼疾手快地捧了一掬溪水,朝陈宴秋泼了过去!
陈宴秋:!!!
荀淮的速度很快,陈宴秋哪能躲得了,只得微微侧过身子挡住脸。
水沾湿了陈宴秋的半边衣服。
“夫君!”陈宴秋跺着脚气道,“你这是加倍奉还,不讲道理!”
“世人都说,本王一向独断专权,心狠手辣,”荀淮却笑了,“为夫就是这般不讲道理,王妃可得担待着些。”
“而且为夫没玩过泼水,”荀淮补充道,“倒还真的有几分意思。”
陈宴秋:“……”
我以前这么没发现你有这么厚的脸皮!
陈宴秋湿了衣服,布料紧紧贴着他的身体,流畅诱|人的线条若隐若现。
偏偏陈宴秋自己还浑然不觉,嘟着嘴气鼓鼓地瞪着荀淮,满眼控诉。
他本就不会真的生荀淮的气,此时头发沾了水,贴在白里透红的脸颊上。
有几滴水珠顺着他圆润的下颌线往下滑,在他白皙的脖颈留下一道深色的水痕,又没入隐约可见的锁骨中。
陈宴秋眼神湿漉漉的,看起来没有半分威慑力。
反而有些勾人。
荀淮看了正拧自己衣服的陈宴秋一会儿,突然上前去按住陈宴秋的手:“没事,湿了就算了。”
“啊,为什么?”陈宴秋抬眸,湿着一双眼睛懵懵地看着他,“但是穿着很冷诶……”
“因为,”荀淮卷了几缕陈宴秋湿了的头发绕在指尖,神色晦暗不明,“等会儿会脱掉。”
“脱掉就不冷了。”
“脱掉不是更冷……”陈宴秋显然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顺着荀淮的话,嘴比脑子快。
不过没关系,因为他马上就知道了问题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