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还是,你告诉了她什么?”季月拍了拍季静的脸,带着警告意味。
季静毫不怀疑,如果她伤害了季阳季星星,季月会直接杀了她。同样的,要是她破坏了季家的和气,季月也不会放过她。
季静看向季月,对她露出一个笑:“她看到了。”
看到了什么,不言而喻。
季月皱眉:“什么时候的事?”
季静还是笑:“你自己猜。”
季月稍一回想,记起妹妹对自己避而不见的那段时间,很快就想通了,原来是这样。
她当时还以为是小孩子叛逆期。
季月的手摸上季静的脖子,虽然她是个Omega,但只要她想,就可以拧断季静的脖子。
“静静不帮姐姐解释一下吗?”
“解释什么?解释你没有囚禁虐待我,还是你没把我当成试验品?”
季月看着季静刺眼的笑,顿时怒意燃起。她不允许季静不识好歹和她对着干,她手上用了些力气,掐住季静的脖颈,“静静最近是不是太恃宠而骄了些。”
季静被扼住咽喉,依旧瞪着她。
“偶尔闹闹小脾气可以,别太过了哦,静静。”季月的手越收越紧,她感觉到季静的颈动脉在疯狂跳动,季静因为呼吸困难而开始微微抽搐。
这种完全掌控着一个人的性命的感觉,让季月的愤怒扭转成极大的满足感。
求生本能却使季静开始挣扎,抓上季月的手企图扯开。
但她太瘦弱了,丝毫没有挣脱开季月的禁锢,她感觉到空气变得稀薄,脖子上的力道越来越大,脑子变得不清醒,因为恐惧而被激出的眼泪顺着脸颊滑到下巴。
她只剩下一个念头:终于要死了吗?
原来我也是会怕死的。
渐渐地,她停止了挣扎,双手垂了下来。
直到那滴泪落到季月手臂上,她才清醒过来,看到季静已经意识模糊开始翻白眼,她猛地放开了手。
终于获得空气的季静大口大口地喘息,她下意识抓住身边的东西,低下头调整气息。
一旁的季月看着她紧紧抓住自己的手,像之前的每一次那样,仿佛抓着救命的稻草。
对,就是这样,就该这样。
她的静静就应该这样依赖自己,有求于自己,乖顺地听从自己。
毕竟,一开始,就是她选中静静作为自己的试验品的。
她可是自己最满意的作品,怎么可以不听话呢?
季月抬起季静的头,帮她把头发挽到耳后,轻轻抚摸她的脸。
感受到她身体还在大起伏,季月揉了揉她发红的眼角,抹掉泪珠,温柔地对她说:“静静,你要乖。”
她的语气轻柔得像在哄一只顽劣的宠物猫。
季静终于缓过来,不敢再惹怒她,抓着她的手动了动,握得更紧了。
季月读懂了季静的意思——
这是季静的示弱与讨好。
“乖。”
— — —
另一边——
苏词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安秉。
苏词轻咳一声,“小猪,我要接电话了,你不许待在我房间。”
“知道啦,小主人。”
等苏词在管家系统里确认小猪离开了房间,才接通电话,“喂,安秉,什么事?”
那边的安秉焦急地说:“静静给我发了求救信息,她现在在季家!”
“怎么回事?”
“季静今天中午打电话给我说要去季家见季月最后一面,在下午两点三十五分的时候发来求救信息和定位。”
“所以她可能被控制起来了,在季家?”
“对,季月她……”安秉犹豫了一下,还是讲了出来,“小词,你知道静静曾经是Omega吗?”
“你说什么?”
苏词心里咯噔一下,小静是Omega……
小静竟然是Omega……
他想起小静那双如死水一般的眼睛,曾经,这双眼睛像宝石一样漂亮。
福利院的周老师很喜欢他和小静,给他们起外号,一个叫绿翡翠,一个叫红宝石。
周老师知道她喜爱的红宝石蒙了尘,黯淡无光了吗?
苏词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她……你的意思是,季家把她从Omega变成Alpha?”
“对。”
有什么东西从苏词的世界破碎了……他感觉有点眩晕。
“他们往她脊髓注射纳米虫,”安秉的声音传来,像是浸在冰水里一样冷,“给她用违禁品「白色黄昏」,最后她活了下来。”
“她分化那年……”苏词的声音卡在喉咙里,突然又尝到了当年那颗橘子软糖的苦味,“打电话告诉我说很开心,她终于变成了一个Alpha,她说,她说以后她来带我走。”
安秉开口戳破了他的梦:“她是不是骗你说她十六岁才分化,其实,她十五岁就分化了,十六岁时被成功改造成Alpha。不知道你记不记得,你们曾经都被抽过血。静静的血样很特别,才被领走的。”
安秉的声音渐渐远去,窗外乌云密布,狂风大作,苏词听见福利院破旧的风铃在响。那是小静用易拉罐环串成的,挂在漏雨的窗框上,每当暴风雨来临就会叮咚作响。
现在,这场大雨终于淋湿了十几年后的他,把记忆里所有关于“红宝石”的光泽都冲成了泥泞的血水。
苏词踉跄着冲进洗手间,趴在洗手台上干呕。
镜子里的人影在扭曲,渐渐变成小静惨白的脸,那双血红色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流出两行血泪。
南景煜的通讯请求带着雪松气息震动手环时,苏词正把额头贴在冰冷的瓷砖上。
他不敢接,怕一开口就会泄露喉咙里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