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寅时,阿日斯兰阴沉着脸看着范睦守,想到昨晚还好他及时赶到,才叫赵封延的手筋没被挑断,勉强保住了他一口气。
虽然他很想骂人,奈何开战之际,不便发作。
也只能将因脚筋被挑断,只剩下一口气的赵封延,潦草的裹着拖在马后。
带着八万大军,浩浩荡荡的来到潼城关前叫阵。
那日苏好没意思地跟在大军后,他好不容易等到机会,想去找赵封延打听下,他这总角之情的消息。
结果慢了范睦守一步,虽然他也觉得赵封延不会跟他说什么,说不定还会故意误导他,但总觉得现在唯一的机会都没有了,心里怪不舒服的。
自然也懒得上前打这种看起来就必定会赢的仗。
这时,阿日斯兰手下一名副将却自请上前。
他拖着半死不活的赵封延,在潼城关门口叫着阵:“中原的软蛋们,你们连自己的主帅都不要了吗?那我可就赏给手下的弟兄们了,叫他们好好玩弄一番,可怜你们只能看着喽。”
被挑断脚筋的赵封延,此时奄奄一息,无力地趴在地上,是半点都不能反抗。
这喊话的副将,时不时还抽上他两鞭子,故意给潼城关守城的将士们看。
这鞭子,仿佛就抽在城楼上正观望的孟塘建身上。
孟塘建满腔怒气,死死忍着想要开门应战的冲动。
与此同时,赵意妍带着一万人马,快马加鞭的往潼城关赶来。
距离潼城关,已只有七十里,大概还需要半个时辰。
阿日斯兰见孟塘建一直不肯开门,似乎是拖延时间。
便加倍防患,让副将把赵封延交了回来。
随后,吩咐手下的人将赵封延悬挂上桅杆。
副将只好喊来几个兵上前继续叫阵,和孟塘建有来有回的叫骂起来。
阿日斯兰眼见快半个时辰过去了,不愿错失良机。
就抬手下令,让士兵上攻城锤,准备一举夺下潼城关。
就在攻城锤备好之际,破城只在一刻之内时。
天际曙光初现,晦暗的云间刺出三两束光,风雪乍然间停了下来。
气氛静谧又诡异,叫阿日斯兰和那日苏的马,都不自觉的退后了几步
万籁俱寂时。
一位面带虎啸兽纹玄金甲,身穿玄金虎首甲,如地狱鬼魅般的人,拿着青蚺剑,骑着白马飞身而出。
电光火石间,青蚺剑飞扫过那名叫阵副将的脖颈。
只见那名副将的马,还不知觉往前走着,再抬眼。却只见那人的首级已经掉落。
刹那间,那副将脖颈处,鲜血如泉水涌出,马受了惊吓扬起前蹄向前奔去。
阿日斯兰惊惧的扯着缰绳连连后退,招手就让士卒上前来护着自己。
立马嘶喊,叫停准备上前的攻城锤。
而此刻,他眼中那名不动声色的玄甲将军,只是一挥那青蚺剑。
剑身便闪着寒光,不再有一丝血迹。
他不自觉地抚了下自己的颈项,总觉得这剑叫嚣着,想饮尽他的鲜血。
而赵意妍缄口不言,只是挑起副将的首级,朝着阿日斯兰甩去。
“啪嗒”一声,首级摔在阿日斯兰面前。
阿日斯兰被这场面,连着面甲下诡异的目光,激的脊背爬满寒意。
迟迟不敢下令让军队上前。
眼下,赵意妍却抬起青蚺剑直指阿日斯兰。
弹指间,战场上的杀意浓重起来,而北原军却无一人敢上前应战。
因为刚才谁也没看清,这身披坚厚玄甲的鬼魅是如何出招的。
阿日斯兰警觉地抬眸扫视过去,摸向身侧的弯刀戒备着上前问:“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赵意妍并不理会,也不会应答。
只因她目标明确。
便只见,一阵黑影闪到阿日斯兰的面前,他一直警戒的心顿时炸开。
他死命侧身,才堪堪躲过贴着自己耳际划过的青蚺剑。
而他耳下,还未感疼痛,那鲜血却已流出。
明显赵意妍的目标就是救下赵封延。
赵意妍侧身直入敌军,青蚺剑迅速刺穿北原士兵的胸腹。
才三步之内,就倒下了一排士卒。
潼城关门口,孟塘建带着身后不足五万的大军,见赵意妍已然杀出一条血路。
默契配合,率军冲阵。
见阿日斯兰被士卒围护起来,赵意妍顺势策马后退,与阿日斯兰和北原军拉开一段距离。
目光搜索起赵封延的身影。
顿时,她双眼瞳孔骤缩。
后脑勺如冻裂一般的透着冷气,胸口凛冽似透着霜雪。
因为她望见了不远处,桅杆上吊着的一个人,一个满身血污、头发缭乱,约莫十七岁的少年男子。
她力透剑柄,掌心已被磨破。
随后只是一个挥剑。
孟塘建便明白了,带着大军直接奔向赵封延的位置。
阿日斯兰有意观察起来,观察着这个新来的领将看到赵封延后的反应。
心下不免猜测:“来者虽然遮盖面容,隐藏姓名,但见这反应,莫不是和赵封延有关,他心中不免浮现一个大胆的猜测,但愿不是如他所想。”
阿日斯兰见对方士气大涨,一时之间带着北原军后撤了好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