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军中催着回防,赵封延急地拿了宫牌直奔皇宫。
殿前,赵封延求着敬仁帝:“皇上恕罪,末将的母亲如今重病在榻,可否缓两天回防。”
说完就重重磕下头去。
敬仁帝闻言将奏折摔在桌上,忍着怒意道:“赵封延!你母亲的病,朕一直有叫太医照料着,但是今日你应早已离京回防!你要知道,你母亲睡得是床榻!若蛮族来犯,百姓能否有草席裹身都无从知晓!你庆幸现在没发生战火,不然你万死难辞!忠孝难两全,朕都不能!谨记你的身份!给朕马上滚去金城关!”
赵封延听完,愧疚难堪地准备起身退下。
敬仁帝又马上开口:“给朕回来,赵封延你这次去潼城关,朕会让定远侯去金城关,退下吧。”
赵封延走后,敬仁帝将一本奏折重重砸向地面,气地扶着椅背重喘。
周全英见状上前奉着茶,敬仁帝接过茶盏吩咐周全英:“要不是先皇轻武,朕无人可用,不然朕定要砍了他的头!回防之事都敢怠慢!叫太医去定远侯府,给张夫人仔细瞧瞧,叫赵长乾滚过来!”
傍晚,赵长乾才匆匆赶进宫,就被周全英领着进了殿。
敬仁帝看到来人,就将奏折扔在龙案上。
沉着脸踱步至赵长乾面前:“你知不知道,赵封延这次故意拖延回防,足以死一百次了!一堆奏本都是参他的,朕还要为了保下他,一个一个地批!边防要务岂是儿戏,你是他的父亲,这个事情你有十全的责任!你不用等了,三天内点好兵,给朕去守金城关。”
赵长乾听到此话,犹疑开口:“启禀陛下,贸然换防会留有隐患,毕竟潼城关是咽喉之地,交给封延,末将不太放心。”
敬仁帝拍了拍赵长乾的肩膀:“这个事情朕想过很久了,一来年后太子就要大婚了,很多东西太子也要慢慢熟悉,二来确实有隐患,但这个隐患趁着没有战火之时,让赵封延去熟悉解决岂不更好,他迟早要接替爱卿的不是吗?”
赵长乾听出了其中缘由,敬仁帝有意削权,削自己这样多朝老臣的权,给太子培养赵封延这样的近臣,为其后者铺路。
赵长乾不再多言,恭敬地退了下去,便匆忙赶回府中。
才至府内,赵长乾就看到赵封延留下的书信,心知他已经赶去潼城关,自己也忙赶到营地,准备次日一早就出发前往金城关。
没想到张清絮此时又突然发作起来,赵长乾和自己夫人情深意重。
根本放心不下张清絮,又害怕耽误回防的时辰。
只好吩咐副将赵轩带领三万将士率先回防,留下一万人随自己一同出发,随后便赶回去照看张清絮。
林沅璟听闻侯府事情后,想免去定远侯的担忧之情,便决定带药亲自前往侯府,照料张清絮。
宫里来的太医替张清絮施过针后,不消一会儿,张清絮从昏迷中清醒了起来。
见到赵长乾着急的坐在床前,张清絮伸出右手拍了拍赵长乾的手背。
示意着他快快回防。
赵长乾轻声说道:“我陪着你,莫怕。”
张清絮摇了摇头,张嘴发出微弱声音:“不要担心,不用陪我。”
赵长乾双手紧紧捧着张清絮的右手,闭着眼沉沉点了点头。
赵意妍端着煎好的药走了进来,见到自己阿爹不舍的模样,温声劝着递过药碗:“阿爹不必担心,阿璟都亲自前来照顾了。”
赵长乾接过药碗,吹着汤药喂着张清絮:“公主如此体恤,是我等之幸,你安顿好公主之后,替为父送下太医。”
赵意妍起身来到门外,只见太医跟林沅璟说着什么。
林沅璟远远的看见赵意妍向这边走来,便匆匆对太医吩咐:“此事莫要声张,先让定远侯安心回防。”
太医见赵意妍靠近,点头应着。
赵意妍走近问道:“辛苦太医了,我母亲她身子虽然一直虚弱,但也多年未发作了,为何这次发作的这般厉害?”
太医躬身行礼转言:“夫人的身子只是看着虚弱,属于真实假虚,常年血瘀气堵,才伤了身子,微臣有法子调理好夫人的身子,小姐放心。”
听完这话,赵意妍才放心的长吁一口气。
林沅璟怕赵意妍继续问下去,便让安福送走了太医。
上前拉起赵意妍的手宽慰:“阿妍不必担忧,眼下要紧的是不能误了定远侯回防一事,边塞危险,应当让侯爷安心启程。”
赵意妍垂眸点头:“回防途中危险,确实不能掉以轻心。”
“我拿了好些补品丹药来,兹要是夫人用得上,阿妍只管随意用,用完了我再去拿,明儿个我们一道去奉国寺,再为定远侯和封延他们求上几炷香。”
林沅璟轻拍赵意妍手背,出言安慰,却想到太医跟她说张夫人最近吃的药有问题,夫人体寒虚弱,常用温补之药,看近日的药方都没错,但药罐子里的药材却不是那么回事,里面多了大量的仙茅。
仙茅燥热且微毒,虽对症却不宜大量久服,久服会让体寒之人面色红润,引发假好症状,实则一旦停药,便无力回天。
还好,太医有办法慢慢换药,但林沅璟觉得这背后之人图谋甚大,便不动声色,已经着人开始调查起来。
定州范宅,范睦守看着来信:“可惜了,侯府挂丧幡要晚一段时间了,不过温贤公主,你还是那么的,体恤人啊。”
读完,范睦守将信扔进烧着纸钱的火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