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陈玦把文件袋拿了过去,“体检?”
“是,我出国前做的,”顾思意在客厅桌上无意间看见了陈玦的体检报告,突然想起来这件事了,于是把自己的找出来。他示意陈玦拆开:“你看看,我很健康的。”
“什么意思,我知道你很健康。”陈玦打开看了一眼。
顾思意解释:“我没别的意思,毕竟我住在你家,我还用你的洗衣机,穿你的衣服,我觉得有必要给你看一下,我是非常健康的。”
“嗯?”陈玦不明所以地挑眉。
顾思意表情认真:“我身上没有携带艾滋病。”
陈玦:“……?”
顾思意是怕哪天被他发现自己的性取向后,被陈玦怀疑起这个。看陈玦恐同的样子,他觉得有必要提前说明。
“你才十七,你当然没有。”陈玦真不知道他想什么,没看他体检报告,塞了回去,“你只要别在这边乱搞男女关系,是不会得病的。”
顾思意马上说:“我肯定不可能乱搞男女关系,不可能。”
陈玦随口道:“男男也不要搞。”
顾思意:“……”
顾思意低头:“知道了,不乱搞。”
他转身回到房间,叹口气,戴上耳机播着一贯听的白噪音,坐在床上翻看陈玦的体检报告。这份体检报告非常完善,其实没什么好看的,但顾思意还是看得相当津津有味。
精确身高原来是188.9啊。
骨架宽,所以体重是83KG。
体脂率只有12%。
根据顾思意对体脂率的了解,陈玦的肌肉大概是块块分明的,触感像巧克力,软中带硬……究竟是什么样,顾思意也只能靠幻想,毕竟他很久没见过陈玦不穿衣服的样子了。
顾思意往后翻,发现陈玦身上还有纹身,医生写了,一块在肋骨,一块在大臂,大臂的有三英寸长,肋骨的是两英寸左右。
不知道纹的是什么?
唔……两英寸,大概五厘米左右,会是什么?
陈玦出来喝水时,看见门缝底下漏出的光,停下脚步。
他将手放在门把手上,顿了一下,没敲门,直接打开了。
顾思意背对着他趴在床上,只穿了内裤,光着腿,腿瘦而长,很匀称……陈玦目光落在雪白的肤色上,挪开,顾思意在看书……不是,不是书。陈玦定睛,发现那是今天医院寄过来的体检报告。
顾思意戴着耳机,没发现他开门。
陈玦靠在门边:“怎么还不睡。”
顾思意马上回头:“我时差没倒过来,你还在工作么。”
陈玦点头,走进来,弯腰:“我体检报告有这么好看?”
顾思意笑起来,揉了揉眼睛:“我随便拿来看看,你身上有纹身啊,我没见过呢。是来英国后纹的么。”
陈玦“嗯”了一声,说是,然后看了眼他戴着的耳机道:“我敲键盘的声音吵你睡觉了?”
顾思意说:“不会啊。”
陈玦没管他“会”还是“不会”,直接道:“穿拖鞋,跟我上来。”
“哦好……”顾思意没问原因,穿拖鞋跟他上楼,进了主卧,陈玦才说,“我还得工作一会儿,你睡我房间。”
顾思意:嗯??
这么大方?居然要一起睡!
顾思意眨眼,扭头看着他的房间。
主卧比客房宽敞许多,一张深色的木制大床,床头摆着几本法律典籍和人物传记。
窗帘没拉,能看见黑暗中富人区低矮的建筑群和园林。整个房间都浸润着陈玦的味道。
顾思意简直不能相信!
他和陈玦不是没睡过一张床。
但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当时顾思意对陈玦还没这些不该有的心思,就是单纯地喜欢挨着他睡觉,喜欢他的味道,喜欢抱他时的感觉。
陈玦当然会不乐意,因为哪怕翻过身睡,小顾思意也会从后背抱上来。
所以陈玦经常会赶他走,顾思意每次就会装模作样可怜巴巴地说头疼:“伤口又疼了,哥哥……你看看我的额头,我的疤是不是裂开了啊。”
陈玦只好忍耐,告诉自己算了。
顾思意怎么都掩饰不住好心情,雀跃起来:“陈玦,你平时睡左边吗?”他指着床头有充电器和杯子的一边,显而易见的,“那我睡右边吧,当然我也可以睡左边,我给你暖下床好不好,你不用跟我说谢谢,没关系的,我很乐意帮助你。”
陈玦笑了笑,说不好:“我在楼下睡。上面阁楼还有一张床,不过没有整理。”他拉开床头的暗灯,温暖的光线洒在床头,叮嘱他早点睡,就走了。
顾思意有点失落。
门关上后,他坐在陈玦的床上,手指轻轻抚过枕头。
这张床对他来说太大了,像一片温暖的海洋。他躺在右边,过了会儿,翻身滚到左边,他把脸埋进枕头里,深深地呼吸。
这一边是陈玦常睡的,他的气息愈发浓烈,顾思意恨不得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肤都沾染上他的味道。
陈玦回到书房,点了支烟。
他烟瘾不重,今天案子有些棘手,已经是第三根了。
推开阳台的玻璃门,凌晨的冷风灌入,吹散烟雾。伦敦的夜色浓稠如墨,远处的路灯像散落的星子。
被害人的证词在脑海里反复回放。
他把烟掐灭,准备去洗澡。
浴室里还带着水汽,镜子上蒙着一层薄雾。陈玦打开灯,看见衣架上挂着条浅色的内裤,是顾思意的。他愣了一下,意识到他大概是没找到地方晾,因为外面还在下雨。
内裤是平角的,还滴着水,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半透明。
陈玦移开视线,却又忍不住看了一眼。他突然想起顾思意穿着他的睡衣,显得那么单薄。那件睡衣对他来说太大了,衣领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纽扣也不好好系。
陈玦深吸一口气,打开花洒,他还是不怎么习惯家里多一个人存在。水流冲刷过他的身体,顺着肩胛骨流淌至线条流畅的背肌,但那抹浅色的痕迹却像烙在了陈玦的视网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