媱慧只当温别衣是婚前忧虑,笑着宽慰:“公主怎么多愁善感起来,侯爷对公主的好,奴婢一直看在眼中的。何况还有一起长大的情谊,就算不是情人也是亲人啊。”
“对啊,我以为我们是亲人的。”温别衣停笔,喃喃道。
媱慧并没有听清,温别衣也没有再说什么。
温别衣出书房,准备要去向皇后请安,媱慧收拾温别衣的草稿,发觉她练的字是“士贰其行”,练了满满一页。媱慧心中一惊,难道是公主和侯爷之间有什么矛盾?
温别衣闷闷地伏在父后的膝头,如小时候一般。
皇后在作画,见温别衣一直失魂落魄,问道:“谁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母皇让我查更北书院的案子,不太好查。”温别衣扯谎,“父后,儿臣有时想,儿臣真的适合做东宫吗?万一儿臣太蠢,岂不是容易被奸人所骗,那怎么对得起天下?”
皇后讶异,这案件有这么难吗?而后放下画笔,摸着温别衣的头,道:“也怪我们太纵容你,只望你开心幸福。你若不愿做这个东宫,那就罢了,父后去同你母皇说,给你招一个名义上的赘婿,让他帮你处理政事。至于你和长宁,两个人心在一起就足够,也怪长宁对政事毫无兴趣,只想同你在一起,不然他也可做你的帮工。”
“那不成,儿臣都多大了,还要父后去替儿臣传话,多羞人啊。”温别衣语气有些急,“而且万一招了一个别有所图的人怎么办?”
“儿臣不过是与父后抱怨一番,父后太大惊小怪了。若儿臣只当个闲散人,多的是人盯着儿臣想害儿臣,又怎能自在?儿臣既是母皇的孩儿,便躲不开这些东西。”
皇后笑了,唤她的名:“看来我们别衣是长大了,以前的别衣可不会说这样的话。别衣,人都有坏毛病,太轻易得到的东西就不会太在意。你生来便什么都有,心思散漫不知自己所求是何也正常,一切都随你的心来,你是永昌公主,你的容错比一般人多上许多。”
“无论如何,总还有我和你母亲。”
“父后说这种话,不是还是把儿臣当小孩嘛。”温别衣撇嘴,嗔道,“莫要这样惯着儿臣。”
“天真没有不好,你不必为此困恼,错的是那些利用别人天真的人。”
再见季应崇时,温别衣心情已然平复,她像素日一般亲昵地唤:“应崇哥哥。”
“别衣,你今日没课业吗?”季应崇本都打算自己去书房待一会,没想到温别衣竟是闲着的。
温别衣愁眉苦脸,道:“这不是梅疏风出事了,老师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如常上课,平白惹人非议。若梅疏风的罪真定下来,那老师也离告老还乡不远了。”
“老师遇到难处,我是有心想帮,但又怕我和梅疏风走得太近让应崇哥哥不高兴。”
“你都这样说了,我至于那么不近人情吗?”季应崇捏捏温别衣的脸蛋,“你想去就去吧,不过,还是要离梅疏风远一些。”
“既然这样,那你跟我一块如何?”温别衣摇着季应崇的手臂,“你这么不放心,那你就监视那个梅疏风,让他别总靠近我。我一个人去容易一叶障目,你就在旁边帮帮我。”
“自从你出宫住侯府,我们见面都少很多。”
温别衣都这么说了,季应崇自然也不会拒绝,拿手一点温别衣的额头,“你呀,还怪上我了,还不是我们的东宫殿下课业繁忙,我一个小小的侯爷,怎么敢扰殿下学习。”
温别衣嗔他一眼,“那我去换一身衣裳,乔装出行。”
媱慧服侍着温别衣更衣,关切道:“公主这不是和侯爷好好的,怎么早晨和奴婢说那种话,可把奴婢吓坏了。侯爷若敢变心,辜负公主,奴婢第一个不放过他。”
“媱慧,其实是我变心了。”温被衣严肃中带一点苦恼,“我喜欢上梅疏风,所以也怕应崇哥哥和我一般花心。”可不能让媱慧察觉不对,媱慧是她的人,就算她对媱慧有大部分信任,可还是要小心为上。
而且,季应崇在她身边必然安插了眼线,就算不是媱慧也是其他人,若让眼线察觉媱慧的异常,那可不好。
“啊?”媱慧嘴唇微张,面上是掩不住的讶异,而后下定决心,“天下男子多的是三妻四妾,公主不过喜欢两个人,也没什么过分。奴婢会帮公主保守秘密的。”
温别衣哈哈笑起来,换好衣裳,拿着佩剑,往大厅走去。
季应崇笑着迎她,道:“别衣,还有一件事,我方才忘了问。”
“我们的婚事,你同陛下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