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您是要娶妻了么,若是奴家妨碍到了,不日便会离开。”乔菀声音一寸寸低下去,在赫连时听来,竟然带了些委屈的味道。
自己又让她误会了。
“不是。”赫连时急急答道,想找了措辞解释,又没有经验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第一次感觉自己这样笨拙。
“那将军问这话做什么。”乔菀终于敢抬头看他的眼睛,语气染了嗔怪。
赫连时觉得这语气里还有几分喜色。
“没什么,看看你在不在乎本将军的病罢了。”赫连时眼睛微微眯起,全然没有刚刚的痛苦的模样。
“将军戏耍奴家?”看他这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乔菀全明白过来了。
原来他刻意试探自己会不会在乎他!
当然在乎,转眼乔菀又泄气下来,她在乎的很,不仅在乎还贪恋他怀中的温暖。
“怎么,被我戳中心事了?”赫连时又靠过来,半开玩笑道。
“没有。”乔菀眼中染了水意,藏了我见犹怜的春意。
“你在乎本将军,我自不会亏待你。”赫连时说着,自己耳根也跟着红起来。
不会亏待她,这话只有他自己知道是什么意思。
“嗯。”乔菀总觉得今夜赫连时的话特别暧昧,暧昧的要吃人。
他的话逼得她一颗心退无可退,奇怪得很。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赫连时想再确认一下她是不是真的吃了蛊虫不痛苦。
“奴家没有。”乔菀摇了摇头。
赫连时又笑起来,柔和的烛光下眼里染了几分得意和温柔。
此时天已经微明,东方掀起鱼肚白,霞光懒懒地洒在军营里。
“上来!”赫连时率先骑上马,伸出手要拉乔菀。
“将军……”乔菀盯着赫连时掌心的茧子,迟迟不敢把手放上去。
太暧昧了。
“怎么,本将军带自己府上的琴师回家,也很不堪吗?”赫连时生怕她拒绝自己,喉结紧张地滚动。
“那倒没有。”乔菀盯着赫连时,他的身影在马背上显得更加高大。
“不喜欢和本将军靠在一起?”赫连时挑了挑眉,手依旧悬在半空中。
乔菀愣在原地,她是喜欢的,怎么能说不喜欢呢。
昨夜事出紧急,两人一匹马,可眼下不急呢,姑娘家总要矜持些。
再说,她和他什么关系。
不由得她继续沉思,赫连时直接弯腰,一手臂把她带到了马背上:“想什么呢,再想来不及熬今早要喝的药了。”
乔菀乖乖地靠在他怀里,沉吟了一会便心安理得了。
是啊,熬药这么着急的事情,哪里来得及再去找一匹马呢?
赫连时靠着怀里的一团软,嘴角荡漾开笑意:“本将军这回手是真的有些疼了,缰绳抓不住,乔姑娘帮帮我。”
乔菀只以为他又耍自己,直了直身子不理他。
“嘶。”赫连时发出一声闷哼,乔菀心中败下阵来,抓住缰绳的一端。
“不是这样抓的。”赫连时笑起来,身子斜靠在她背上,抓起她的手放在正确的地方。
她的手生的好看,露出来的一截白腕明晃晃的,赫连时大掌覆在她手背上,和她一起牵着缰绳。
她呼吸有点乱,整个人被一股西湖龙井味儿包围住,脑子白的说不出话。
赫连时未曾情窦初开过,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美中不足的是他不太懂的怎么把握度,他用着拙劣的办法求她,靠近她,吸引她。
乔菀被带着靠在他怀里,躲不掉,也没法躲,她甚至要承认自己对他有怜爱的,虽然也有对上位者的恐惧。
他是护国大将军。
可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她努力把自己对他的喜欢转成尊敬,让自己羞怯的爱看起来冠冕堂皇,只有在为他弹琴时才能流露出关心 。
对赫连时的靠近,她又惊又喜,喜的是他希望她在意他,惊的是,她该用什么配上他?
又或者说,因为地位的高低差异,赫连时把她当了玩物?
否则这几日行为举止怎么这么轻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