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是这样。”
“不对。你肯定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说。”
五条悟回忆了一下父亲这段时间的反常,如果只是因为外界想要除掉自己,根本不至于如此紧张。而且护卫星浆体,在他看来,实在不算什么大事,吉田松阳自己不能做吗?
就算他自己不想做,他手底下那么多人,总有人可以做的。
吉田松阳啧了一声,现在的小孩都怎么回事,小小年纪就都这么敏锐。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不要小看这件事情,天元这次的同化,不会顺利的。”
“为什么?”
“因为‘不死’的术式过于特殊,既然灵魂可以通过同化转移,那么术式是不是也可以转移。现在幕府已经启动阴阳师和咒术师秘密研究,如果成功了,他们下一步就会想,既然术式可以转移,那么‘六眼’呢?”吉田松阳同样用幽暗的目光盯着那双眼睛,“长此以往,祖传术式不再是祖传,先是咒术师,再是普通人,稍微突出一些的能力都会被霸占。”
见这孩子有些被惊到了,吉田松阳又添一把火:“你应该也想知道,以往咒术界、阴阳师、幕府,还有奈落,勉强能够相安无事,为什么最近突然全都不安分起来了?”
五条悟觉得自己嗓子发涩,他问道:“为什么?”
“因为……真正的‘诅咒’诞生了。”
“什么叫真正的诅咒,诅咒还有假的吗?”
“但是只有这一个,是无法‘袱除’的。这个世界的规则,总是要遵循一种平衡。天元主动规避了自己的进化,‘六眼’又在这个时候诞生,间接导致了咒术师和咒灵之间的平衡被打破。所以更强大的诅咒出现,也是无法避免的。”
“它现在在哪里?”
“还不清楚,只是知道在武州方向。天元已经利用结界对武州进行监测,暂时没找到踪迹,但是它早晚会出来的。各方势力在这个时候寻求突破的方法,是想在那一天来临之前,保全自己。”
“不能袱除,那要怎么对付它?”
“这得等真跟它碰上的时候,才能知道了。所以我要保证天元顺利同化,利用他的结界术,尽量减少波及范围。”
五条悟沉默片刻:“我知道了。”
吉田松阳点头:“天色不早了,早点休息。”
“哦。”
从那天开始,五条悟就留在了这里,白天跟坂田银时一起,接受吉田松阳的训练。
一开始,他还颇为不服气,吉田松阳不过是一个没有术式的普通人,能教自己什么?
吉田松阳也不恼,只是笑着说:“那要跟我来试一下吗?”
“来就来。”
结果第二天,五条悟天一亮准时睁眼,把还在一边呼呼大睡的坂田银时揪起来就往训练室拖,进行单方面的殴打。
坂田银时抗议了不知多少次,都被无情镇压。
吉田松阳靠在窗外,看着眼前这两个刚刚才要长大,还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小少年人。随着年岁渐长,身形会被渐渐拉长,总有一天,会变为成年人的模样。
只可惜,世事无常。
————
第二天一早,坂田银时醒过来的时候,五条悟已经不在身边了。他起身,腰部肌肉紧绷让他顿了一下,随后才坐起来。手腕上的伤痕被重新包扎过了,闻着有淡淡的药香,不使劲已经不痛了。
坂田银时这房子巴掌大,出了卧室,客厅不见人,就只可能在书房了。
他心头一跳,突然有点忐忑,两步走到书房门口,推开门,五条悟果然在里面,正坐在他的书桌前看着什么东西。
坂田银时抓抓脑袋,走进去:“看资料?”
五条悟抬头看他,也不说话,那眼神幽深,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怨念,从坂田银时脸上扫过,随后冷笑一声:“呵。”
怎么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呢?
坂田银时走近,低头看着桌面,桌面上排满了卡片大小的车票,按照时间排序,从1999年一直到2018年4月。
也就是上个月。
将近二十年的时间,快一百张车票,往返于东京和岩手之间。最初的白色车票已经微微泛黄,但是依旧平整,显然被保存得很好。
坂田银时:“……”
别问,问就是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