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席间你们都聊什么了?快给人家说说!说说!”陶夭倒是浑不在意,依旧热衷于吃瓜。
“也没什么,无非就是谢大人急于救儿子。”
沈卓夹起糕点,却发现眼前没有别的餐盘。
喂也不合适;放也不合适,只能塞自己嘴里了。
“你也吃……”他将盘子推回去。
“不用!”陶夭推推他手,“那你们可是商议出了什么结果?”
“席间……”沈卓皱眉。
“谢大人和谢夫人自是……想要我在验尸文书上动一些……”
“手脚?”她就知道。
陶夭一脸胸有成竹。
这谢渊好歹也是一州长官,他的儿子,就算真犯了什么事儿,也不至于真就一命抵一命。
王法王法,自是皇家之法。
京城里犯法得不到惩处的要多不少。
何况这青州还远离京畿,天高皇帝远,怕的什么?
唯一麻烦的,大概就是要如何堵住冯司马的嘴了!
“你没答应?”看他表情,陶夭也能猜到。
“那谢渊可有为难你?”
“这倒没有。我已为谢大人分析了案情。有目击者二人看到凶手是位妇人,因此,谢公子的嫌疑其实不大。”
“也是。”陶夭点点头。
“反正他们一个个的,也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嘛。”
有司刑大人从中斡旋,就算没有验尸文书,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不过,若那冯生的父亲死咬不放,说这妇人是受了谢令辰指使呢?”
陶夭不禁以己度人。
“无论冯司马如何认为,总归还是要讲王法。”沈卓语气透着几分不认同。
“他说不服,自可上诉。本朝律法规定,当事人对判决不服,需按行政层级逐级申诉,这案子是州府直接办理的,下一步只要诉诸朝廷,相信不日就会有结果。”
“若那妇人真是受了谢公子的指使,那自会有痕迹可循;若没有,那便是冯司马无理取闹。”
“……”
陶夭依旧托着腮。
他这想的也太简单了吧?
不过,有一点,他倒是没说错。
事情的关键,就是那出现在得意楼的神秘妇人。
“关于那妇人呀~”
“怎么?”沈卓抬头,就见陶夭面露一个窃笑。
“你可是有线索了?”
他急急追问。
沈卓没忘记上一回,她隐瞒证据,导致县令甄景行就这么被押往京都了。
“我发现……”陶夭拿眼睛瞟瞟沈卓,欲言又止,显然是故意的。
“那我说了,有什么好处?”
“这……”沈卓有些苦恼。
“那你想要什么?”
如今她有大笔钱财傍身,户籍文书也早已到手,自己还能给她什么呢?
陶夭歪歪头,脸上狡黠笑意更深,语气轻快:“我想要什么呀~沈公子,我看你这人挺不错,不如……”她故意拖长了声音,最后才吐出几个字:“就先欠我一个要求好了~”
沈卓微微一怔,语气也带上些无奈:“好。那你快说,究竟是发现了什么?”
“你还记得么,当时那个伙计提到过,说看到的妇人手上……”她挠挠小手,又将之翻了个面,“哦,不对,是掌心!掌心有颗痣。”
“你猜今日我看到谁的掌心上有颗痣?”
“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王春!”
本来她也不知道,原来这妇人竟会是厨娘。
直到看到那痣,才联想到那幅让她觉得有些眼熟,又有些别扭的画作。
“你说……”陶夭拿手摸摸画上妇人的脸颊,脑中涌过无数话本子的桥段:“他是不是对王春有意思?所以才故意画成这样?”
她吃瓜兴致浓浓。
沈卓拿画的手顿了一下,似乎没能理解这逻辑:“……不会吧?”
陶夭眨了眨眼:“所以谢令辰才故意画不像,以作掩饰啊!”
“她比他母亲还大吧!”沈卓扶额。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哎呀你不知道!”陶夭语气一转,绘声绘色地补充:“我可是听说了,这二人情同母子啊!啧啧,这感情,就算是互相包庇也不为过吧!”
“……那你方才还说什么是有私情。”沈卓不置可否:“你呀,就知道添油加醋。”
眼里却没几分埋怨。
“什么添油加醋!本姑娘那可是神断!”陶夭凑过去,贱兮兮道:“方才那不是玩笑嘛,你也太正经了,这样可是很容易老的。”
沈卓没再多话,只默默叹气。
“哎呀,这样才好玩么!”她就爱看他皱着眉不认同又反驳不得的吃瘪表情。
“可是……”沈卓又夹了块盘中糕点,放于烛光下。
他还是不明白。
“即使厨娘今日真的出入过得意楼,她也可能只是去为谢公子预定餐点?而且,这动机……究竟是什么呢?”若真按陶夭推测的那样,那嫌疑最大的还是……
谢令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