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谢家公子也愣了。
这姑娘乡下来的吧?
“得意楼你都不知?”
他心中顿生些看穷苦人的怜悯之意,转身拿了画架边食盒中的一盘子,递给陶夭。
“这个……给我尝?”
陶夭看着盘里那精致的点心,有些意动。
自从住进府衙,一直都是沈卓给自己做饭。
要不,自己也抽空给他做点?
反正他也很爱吃甜点。
“嗯……不错。”
她光速干完一块不知名的精致花型糕点,小手就要去抓新的,盘子却被移开了。
“我这个可是很贵的。”谢令辰到底有些心疼,轻拍了陶夭伸过来的手。
因为和谢渊闹别扭,他就没再拿家里的钱了。
现在都是依靠自己平时卖画的收入生活。
虽然娘也会时常接济自己,可到底也不如从前阔绰。
“得意楼可是难求一位呢,这预定的日子都排到下个月去了。我可是拜托厨娘特地去打的招呼,这才能给我留下这些。行了行了,尝过了就回去吧。”
谢令辰冲陶夭挥挥手,如同赶只小猫。
“什么嘛!你少瞧不起人了!”陶夭的腮帮子鼓起来。
要说好吃的点心,她可是见过太多了。
就是……就是不知道是怎么做的。
不过,如果能找个厨子,想必是能还原的。
若是能在这里卖的话,那干翻得意楼也不是痴人说梦吧?
陶夭在心里打着小算盘。
“说起来,你到底是谁啊!”陶夭瞄瞄一旁画具。
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出现在后衙啊?
“家父是此方知州,谢渊。”
谢令辰挺起胸,背过手。
虽然在家中,这父子俩吵得是不可开交。
但如今到了外边,背靠父亲这棵大树,到底是好乘凉。
近来,后衙的梅树开了。
虽然自家园子里也不乏遒劲老梅。
但,父亲整日待在园子里,看到他就要唠叨——什么仕途经济、待人接客——这些他通通都没兴趣。
也懒得和同窗们一同去游湖赏景。
他们总是在谈论春闱之事。
随之而来的,就是那些乌漆嘛黑的算计、中伤。
好好的同窗,如今只剩下了互相猜忌。
谢令辰便来此躲个清闲。
“哦……”陶夭眯眼,观察起谢令辰面目。
好像……是挺像那知州夫人崔氏。
总归是有些儒雅气质在身上。
“那你继续画呗~”她丢下人,就进了房。
沈卓是在午饭时分回的房。
见到门口仍在作画的陌生人,也不多话,只是朝着谢令辰的方向点头致意。
推门进来,只见陶夭还在欣赏她的宝贝户籍文书。
虽然,有了钱以后,要买一个假的也不是不行。
但总归没有真的让人安心呀!
反正沈卓也是不可能去揭发自己的。
只要她装个柔弱,卖个惨什么的,他一准就会心软。
陶夭莫名自信。
呃……
陶夭用余光去瞄人。
沈卓进来,却不看自己。
房中的气氛还尴尬得很。
“沈卓,你还生我气呢?”陶夭这人的优点就是见风使舵,脸皮厚如城墙。
“我……没有。”沈卓摇头。
今日,在殓房中,他也是心不在焉的。
“那你为什么都不跟我说话了!”陶夭一巴掌拍在饭桌上。
这显然就是有问题嘛!
“我知道。我们是朋友,也不代表我们对所有事情的看法都需一致。”沈卓叹口气。
他知道,这么冷战不好,便在殓房中打了一上午腹稿。
“你昨夜所言,并无不妥。”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他也一样犯了很多错。
“先前,没有去报官是我不对。”
“这次,我也不该要求你和我一同犯险。”
经历了那么多,他如何不知,人世间的事情,不是非黑即白。
“只是,若以后你再发现什么紧要线索,一定要告知于我,可以么?”
“你放心吧,我不会连累你的。”
“……哦。”陶夭不以为意。
他说不连累,就能不连累么?
太天真了!
不过,既然他这么说,那昨夜的事就算翻篇了。
“沈卓,我问你啊,城东那家叫作得意楼的酒楼,你去过么?”
“得意楼,是本地有名的酒楼,口味清甜鲜新。”沈卓自然听过。
毕竟他也是个极爱点心的人。
而且,他也会花时间去研究祭祀用的糕饼。
“你提得意楼做什么?”沈卓不由挑眉。
“当然是想……去见识一番咯~”陶夭甩甩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