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不像她。
各个方面都不像。
明明是同一个人。
处理好白霜落的事情以后,乔栖时撩起袖口,露出了今早被白霜落咬伤的手臂,缠在小臂上的纱布松垮垮的耷拉着,上面还沾血。
她把纱布取下,露出受伤有些狰狞的伤口,牙齿咬出的痕迹深深嵌入肌肤,伤口边缘的皮肉向外翻卷着,像是被粗暴撕开的破旧布片,干涸的血迹凝固在手臂上呈现一片黑褐色。
伤口周围的皮肤已经呈现出青紫色,肿胀得厉害,像是被吹胀的气球,且蔓延出一片乌青,与正常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看起来触目惊心。
乔栖时叹了口气,当时被兽人催着赶路没办法好好处理伤口,加上后面又不断地搬东西,使用右手,伤口就越来越严重了。
还是怪白霜落的嘴太毒了,给她咬成这样了。
抬头目光幽怨地看了白霜落一眼。
白霜落躺在床上也在看乔栖时受伤的伤口,感觉是有些严重,猝不及防对上乔栖时幽幽的神情,白霜落下意识目光闪躲。
脑袋又缩回被子里不去看她。
敢做不敢看的兽人。
乔栖时收回目光,开始处理自己小臂上的伤口,干涸的血迹被一点点浸湿擦去。按压伤口时深处渗出的鲜血与碘伏混合,顺着手臂蜿蜒而下,滴落在地面,晕染出一片深色的印记。
清理得差不多了,她拿出找到的抗生素软膏涂在被咬伤的地方,用新的纱布仔细把伤口包扎好。
白霜落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探出了脑袋,静静地看着她。
包扎好以后,乔栖时拿着带来的水进浴室打算简单擦洗身体,今天身上沾上的灰尘太多了,不清洗一下,她怕今天睡觉也很难过。
擦洗完身体,乔栖时穿着贴身衣物从里面出来,将毛巾搭在椅背上,走到房间的角落,抱出备用的被子。
将被子铺在地上,钻进了柔软的被窝,一天的疲惫仿佛被清空。
乔栖时信奉遇到再困难的事情,也要吃好睡好,养好精神才能继续面对明天糟糕的生活。
因为太累了,乔栖时很快就睡着了,平稳而均匀的呼吸声在寂静的房间里轻轻回荡。地上的被子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宛如一片轻柔的波浪。
白霜落侧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直直地盯着地上熟睡的乔栖时。
这种情况她怎么能睡得着的,就不怕自己趁她睡着的时候做点什么事?
从没见过这样的人类。
她以前见到的人类,都对兽人抱有很强的防备心,兽人在身边恨不得二十四小时睁眼盯她,更别说休息。
看着乔栖时睡得很沉,白霜落却有些睡不着了。
她突然想起昨天闻到乔栖时信息素的味道,很好闻,比以往她味道的任何一种信息素都好闻。
淡淡的,并不浓烈,像是清晨山间附着在青苔上的露珠,清幽淡雅,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凉意,让她觉得很舒服,紧绷的精神能有短暂的放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