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手机的手指在发抖。
顾景延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聊天记录,终于接受自己被许悠删除好友的现实。
摩挲着手机屏幕,顾景延心下一横,直接找出许悠的手机号码,拨了过去。
手机铃声响了许久没人接通,就当顾景延以为她不接电话时,那边传来了接听声。
电话里的声音很吵,还不时传来男人的欢笑声,顾景延心头一紧。
“你在哪里?”
“喂?”
“许悠,你在哪里?”
许悠这次终于听清了顾景延的声音。
“我在素色呀,给我打电话干嘛?”
“我找你有事情要说,我现在就去素色找你,等我。”
说完,顾景延直接挂了电话。
许悠看着挂掉的电话出神,身旁的男生递过来一杯酒,笑着开口问道。
“怎么了这是?”
许悠把手机放在一边,跟身旁的男生碰杯。
“没事,我们继续。”
面前的男生已经表演完了魔术,一旁的人嘻嘻哈哈讨论着魔术的细节。
许悠有一搭没一搭地听旁边的人说话。
身旁的男生是个健谈的人,即便许悠没有太多兴致聊天,他还是从细微末节入手,打开了许悠的话匣。
顺道还跟许悠讨论了下男生有没有可能由直转弯的问题。
突然,坐在最角落的一个男生走过来,问许悠喜欢什么歌,他可以唱给她听。
许悠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生,他好像不似其他的人那般随意自在,身上的白衬衫也洗得起了毛边。
“挑一首你拿手的唱吧。”
事实上,许悠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这个男生。
他的眼神太过澄澈,完全不像是常年混迹在这里的男模。
他挑了一首《大海》。
很有年代感的一首歌。
许悠记忆中,上次听到这首歌已经可以追溯到十几年前的音乐课上。
原本以为这帅哥唱出来的歌声悦耳动听,再不济也是中规中矩。
可第一句出来,许悠险些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她生平第一次感觉到,原来一个人唱歌可以难听到如此地步。
他像是一个刚刚学习唱歌的孩子,唱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格外吃力,又全然不在调上。
明明声音低沉悦耳,可唱出来的歌声确实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让人感觉不住的别扭。
又像是家里那台老旧的留声机,刺耳又不协调。
唱到第四句,许悠终于忍不住叫停,那人涨红了脸,紧紧抓着话筒不放手。
“不然我给你朗诵文章吧,我曾经参加过学校的朗诵比赛。”
说得迫切又急促。
许悠摆摆手,示意自己不感兴趣。
又看见那人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许悠又忍不住生出恻隐之心。
她又叫住了他。
“你还有什么其他的才艺没?”
那人的眼底闪过一丝光亮,抿了抿唇,才小心翼翼说道。
“我小的时候跟爷爷学过算命,你要试试吗?”
听到“算命”,许悠来了兴趣。
她虽然不信这些,可架不住好奇。
“来吧。”
身旁的男生面色不喜,却还是不情不愿让了位置让那男生坐下。
许悠把自己的出生年月日以及准确出生时间一一报给了他。
“您想算些什么?”
算些什么?
这是个好问题。
许悠认真思索了一下。
“感情、事业、家庭等等都可以。”
那人见许悠答不上来,又补充道。
可是这些,许悠似乎都不怎么关心。
她认真考虑了一下。
“那就算算我的未来吧,看看我以后是大富大贵的命,还是贵上加贵的命呢?”
高雪琪也靠过来,搂着许悠凑热闹。
许悠看着面前的男生掐手算了半天,原本舒展的眉头越发紧皱。
许悠笑着调侃道。
“我以后不会过得很惨吧?”
高雪琪笑着接话。
“别人或许有可能,你是断断不可能的,谁不知道你许大小姐财大气粗、家底殷实的很。”
许悠跟高雪琪碰了一杯,又转了头过来看那个男生。
那人没有说话,又重新问了一遍许悠的出生日期,再次进入计算状态。
口中念念有词。
可是眉头依旧紧缩。
许悠端着酒靠在高雪琪怀里,看着帅哥一脸高深的模样。
高雪琪悄声凑到她的耳边打趣道。
“你的眼光不错呀,这帅哥看着有股天然去雕饰的美,看那鼻梁,看那睫毛,看那眼睛,比姜忠强那家伙好了不知道有几万倍。”
那人似乎听见了高雪琪的话。
狭长的睫毛颤了颤,又转瞬恢复冷静。
口中又是一阵碎碎念。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转头看向许悠,面露忐忑。
“你的命中会有一劫,劫难过后置之死地而后生。”
“一劫?”
许悠轻笑一声。
“你这算得准不准呀?”
那人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
“这种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
“那,有没有什么破解之法?”
男生愣住。
“这……”
见他一脸为难,许悠笑笑,话锋一转。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粱铭源。”
那人再次怔住,定定看了许悠好久,才慢慢问出口。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明明他刚进来时的自我介绍,叫做小铭。
“当初柳雯砸钱去追你的主意,是我出的。”
粱铭源的脸色黯淡了一瞬,知晓他们两个是校友,他苦笑一声。
“看到我在这里,是不是觉得很讽刺?”
许悠勾勾唇,却没有一丝笑意。
“这里虽不是什么正规职业,可也是凭本事挣钱,没什么可丢人的。”
话落,她又重新开口。
“我只是很好奇,你明明是北陵大学最优秀的学生,有着最光明的前景,怎么会选择来这种地方?”
当初他拒绝柳雯时视金钱如粪土的模样,许悠还历历在目。
这才过去不到两年的时间,他竟然出现在了这里。
着实令她有些吃惊。
粱铭源的眼底有泪光涌现,他又强忍着压了回去。
“爸爸被车撞了,现在还在ICU里躺着,急等着用钱,这里,听说是来钱最快的地方。”
“被撞了不应该对方全责吗,怎么还需要你来筹钱?”
“对方当场死亡,对方的车子没有上保险,家里也只有一个八十岁的老母亲,根本无力赔偿。”
许悠细细思忖他说的话的真实性,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喝了太多的酒,她的脑子里昏昏沉沉,思绪总也不成形。
突然,包厢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顾景延出现在包厢门口。
许悠以为自己看错了,她揉了揉眼睛又看过去,站在门口的不是顾景延又是谁?
“瞧,我的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