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娘子,当真不考虑嫁给谢郎君吗?他家可有很多很多钱。”
“我身份贫贱,虽有几分姿容,但到底不得长久,身子又累弱,也不能为谢家开枝散叶。这礼金当给予她人。”
福笙回到了十五……十七年后,鄙时她十六岁。暂居汴京一处小巷,经营着一家茶摊,会得二三般吃食,攒下了约三四十金。
母亲依旧如往常一样,天天出门给她相看人家。东边的教书先生、西边的茶摊伙计。福母终是听取了福笙的建议,相看的都是些老实本份的人,只要俩口子勤快,生活也还过的去。不过他们都说他们守不住像西施一样的美人,故而也都纷纷回绝了说亲的人。
女子经商在外,终是少些妥当。福母就将福笙带到了冀家。此时的冀家大房二房也还没有分家。冀家依旧叫冀家。
领她们进冀家的小厮,依旧是那般说辞,冀家也还是那样。只是空旷的街道,和煦的暖阳,冰冷的雨水,再也没有人与她一起亲身体会,产生一样的感觉——阳光是刺眼的,雨水是冰冷的,但对这一切却很喜欢。
淮州州牧依旧做着谋逆犯上的事,那唠什子侍郎三公子,依旧敬业安份做他的鸭,一切仿佛就像她从来没有来过。
福笙有时想她想得紧时,会爬上屋顶,企望有一天她还能回去。
屋顶上都有些什么,那可有太多太多了,“我不喜欢这里的汴京,因为这里有着和你的很多回忆,所以我留了下来。你不在,我开始变得畏畏缩缩。谢全很好,所以今天他结婚。新娘子是州牧的女儿。就是那个坏坏的州牧。我赚钱了。明天就去和东家盘下这座房子。不管怎么说,我的生活会很平凡。”
第二日,福笙便领着自己做的十三糕去找房子的主人。当然了,这主人肯定是个女的,不是女的,她也不敢自己去。
“张府?哪个张府?”张府两个大字,显些没亮瞎福笙的火眼金睛,“该不会是那狗东西张谦的吧?这可不行。我得走,不行,都约好是今天了。”
福笙纠结了好一会儿,一年轻妇人打开紧闭的大门,朝门外叫喊了一声,“小福娘子。”
福笙无奈只得进了张府,与回房换身常服的张谦在门口撞了个正着。
张谦娶了个绣外惠中的夫人,府中也不见那小女童的身影,或许这就挺好的。福笙想之前和张谦的恩怨也一笔勾消算了。
待张谦离府,福笙问道,“夫人和张大人看着甜里蜜里,不知,孩子有几个了?”
“说来惭愧,我早年落了寒潭,患了不育之症,幸得夫君不弃,近日我正给夫君相看都城品貌兼优的适龄女子……小福娘子,觉得我夫君怎么样?”
福笙神情严肃,思考良久,然后语气小声道,“我已经许了人家,是冀家的二公子。”
夫人不语,一会儿只道,“那真是太惋惜了。也是我夫君没那个福气,讨不得像小福娘子这般的娇娇儿。那冀家的冀将军可是我家大人的死对头……”
“我与冀将军没有什么沾亲带故的。夫人且管将宅子卖予我,让我做点小本生意谋生,也算是积德行善了。往后必是子孙满堂。”
张夫人听了这句话严肃的神情开始眉开眼笑。与夫君缔结姻缘也已两年了,却一直没能有个一儿半女,这一直是她的心病。这小福娘子长得标志惑人,又无亲无靠,是个好拿捏的,不过可惜了,倒是便宜那冀家了。
“我家大人也算谪仙人一位,你真不再考虑一下。定了亲,也是可以退的嘛。”
“不了。我不需要人中龙凤的夫君,能敬我,相守白头的,就很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