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瞻仰美人……不是,她想知道今日原书男女主为什么没在锦鲤池相遇。
梁王妃不大懂这孩子打哪听来的传言:“苏大人家中就苏怜香这一个女儿。”
此话犹如一道惊雷,震得黎云意脑瓜子嗡嗡响。
若说是什么原因使男女主未能相遇,那再找机会促使两人相遇便是了,可如今女主呢???
黎云意眼前一黑又一黑,觉着天要塌了。
传说这可是本高质量权谋文,她一个开篇都记不住的新号,可别搞她……
前几天苦思冥想,黎云意脑子里全是关于‘如何快速与女主拉近关系’的丝滑小连招。
结果一句话回到解放前。
那接下来要怎么做呢?
黎云意靠着她妹妹沉思半晌,结果发现这脑子根本就不转。
算了算了,也不急于这一时。
于是她揽着黎云欢的脖子向前一趴,决定先休息一下下。
梁王妃无奈,顺势在鼓包的锦被上轻拍,有的没的闲聊几句。
忽闻暖阁外头有侍女轻唤王妃,似是有要紧之事。
梁王妃简单交代几句便起身出了门。
她离开暖阁向后院去,远远瞧见梁王身边站着个人,小厮装扮,看不清脸,见到王妃便退了下去。
梁王妃不改面色,她放缓脚步,低语吩咐身后侍女,劝黎云意姐妹留在春园过夜。
侍女再次返回暖阁时将日落西山,姐妹俩早已收拾收拾回家去了。
暮色处降之时,景国公夫人崔沁斜坐在梳妆台前,右肘搭上台面支着脑袋,抬起下颌凝视一旁的女儿,一言不发。
黎云意鹌鹑一般,缩在门边案几旁不敢动弹。
和他一样缩在另一边的还有她爹,景国公黎亦行。
“坐过来些,我能吞了你吗?”国公夫人崔沁坐直身体,抱着手臂向后一倚。
能吞了她吗,那自然是不能的。
会将她叫来语气凶狠教训一顿并扣她零花钱吗,那肯定是会的。
黎云意眼神不自觉瞥向床边的墙壁,那上面挂着两张反曲弓,地面刀架上架着三五把她叫不上名字的名贵刀剑。
她母亲崔沁是定西侯崔老将军之女,年轻时便随父兄上战场,传闻立下赫赫战功。
黎云意摸不清情况不敢说话,生怕火上浇油,于是她偷偷偏偏脑袋,朝她爹眨眨眼睛:你给她惹生气啦?
她爹满脸莫名其妙,偷偷对着她眨回来:不是你惹的吗?
黎云意:我游个园而已我能干什么?
她爹:所以你游园的时候干了什么?
只听哐当一声,她娘一章重重拍上桌面,吓得门边父女俩立马耸肩缩脖,老实低头。
“眼睛都抽筋了?”随后向黎亦行扬扬下巴,示意这人赶紧滚蛋。
黎亦行见状极其自觉起身,麻溜闪开,生怕茫茫追妻路重走一遭。
抬手拍拍他女儿后,乖乖跨出房门。
黎亦行:你惹毛的你给我哄好了。
黎云意:……
房门从外轻轻扣上,屋内顿时寂静,只剩无言对坐的母女二人。
崔沁静坐于此不吭声,眉头深锁,时不时瞥向黎云意的眼神绵长悠远,讳莫如深。
不对劲,这很不对劲。
她家风甚是直白粗旷,向来有什么说什么,今天这是怎么了?
黎云意头脑飞速运转,将近几日自己所有行径过了个遍,认真思考自己到底犯了什么事。
这头她娘不说话,那头黎云意也不敢轻举妄动,半晌过去,只敢偷摸伸伸僵直的小腿,没控制好力道,将裙摆踢出鼓包。
黎云意心虚缩回脚,再抬头时,瞄见了她娘若有所思的摆弄着妆台上的精致匕首,人看起来在发呆,但那匕首摆弄着摆弄着便出了鞘。
吓得黎云意一激灵,扑通一声滑跪在地。
她娘似是回过神,清清嗓开口:“你自己说今日都做了什么?出门前我有没有叫你规矩些?”
前一刻还在心虚的黎云意听到这话,立马委屈巴巴往她娘身边挪,边挪边哭,将今日委屈诉了个遍。
你大闺女让马球砸了……
你二闺女让人打了……
然后你俩闺女让人欺负进水池子了……
胡说八道,添油加醋,放大情绪,只为凸显主人公悲惨的境遇。
听得崔沁连连皱眉,拉了几次,才将趴在地上干嚎的闺女拽了起来,安抚无果,索性坐在一边摆烂,看着她嚎。
许是累了,黎云意打算放过她母亲,在崔沁无声默许下傲娇的甩着脑袋,溜达着往自己院子去。
她不记得穿书来到此多久了,只记得每每夜间的梦境。
真实得如同亲身经历一般,她后知后觉发现,那是原书黎云意的记忆。
这样的日子过久了,反倒自己现代的记忆才更像是梦境……
原书这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千金小祖宗,日子过得相当滋润。
若是时局稳固,她将会在父母与兄长的庇护下,无忧无虑过完此生。
黎云意心里美滋滋,她今日想想养些什么品种的猫猫狗狗,明日想想买个什么配置的豪华马车,后日想想建个几层的小宅院……
黎云意将自己哄得高兴,脚下步伐愈渐轻快,蹦蹦哒哒往回遛。
暮色湛蓝,月挂树梢,漫天星迹。
黎云意斜靠在椅子上,敞着窗子吹风,在思考现下该作何打算。
只一会儿,人便开始数起了星星。
她刚刚眯着,昏昏欲睡之时,房门倏然自外推开,崔沁一脸严肃,快步向她走来。
黎云意困得迷迷糊糊,见到是母亲,张开手便要抱抱。
崔沁紧皱的眉头似是舒缓了些,抬手抱起了她的宝贝,只短短一刻。
黎云意没来得及贴上去撒个娇,崔沁便将她拉起,轻步朝院外走去。
今夜景国公府沉寂的可怕,平日里上蹿下跳的狸花猫也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