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期而至。
今晚便是塞勒涅继任家主的日子,去往铃兰的路早已烂熟于心,但不知为何,许盏汀磨蹭了好久。
穿衣镜前的小伙模样俊俏,领口别着一小束银白的铃兰花,许盏汀自认为心理素质不错,但一想到自己的朋友马上要成为海港翻云扶手的大佬,许盏汀的心就开始惴惴不安。
他说不清楚为什么,冥冥之中就是有这样一种直觉。许盏汀看着镜中一模一样的自己,再次整理了一下衣领。
能发生什么坏事呢。许盏汀这么想着,转身向外走去。
夜晚的街道依旧喧嚣,前行的路畅通无阻,在转弯时许盏汀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或许应该为今晚的主角买一束花。
许盏汀的想法才刚冒出就被自己否定了,他竟然忘了塞勒涅对花粉过敏。
许盏汀局促的笑了,再抬起头时,恰巧透过转角处的凸面镜看到了一个滑稽的自己,变形的身影跟着许盏汀的动作变化,许盏汀试着拌个鬼脸,可才吐出舌头,远处就有人走来。
许盏汀立马收敛,向许盏汀走来的人调侃道,“兴致不错嘛,许盏汀。”
罗斯背着手,看起来像是不经意路过,许盏汀看着罗斯不怀好意的笑容,右眼皮一直跳。
许盏汀直接问道,“我犯事儿了?”
“那倒没有。”罗斯摊开手,为许盏汀带来一个好消息,“老大刚才带来指示——咱们得给今晚的宴会来点热闹的氛围。别愁眉苦脸的了,兄弟,只要这票干得好,你肯定会正式成为我们废土客的一员。”
“真是太感谢了。”许盏汀拉长声音,不带任何感情道,“我会感谢组织对我的栽培。”
罗斯听出了他话语里的埋怨,“怎么,你有怨言?”
“怎么会呢。”许盏汀皮笑肉不笑,眸光转向了另一边的凸面镜。
伴随着一阵自心口传来的灼痛,许盏汀的眸子逐渐被紫色侵染,令人不安的紫色光芒短暂的闪烁一下,周遭的景物便都被静止。
许盏汀操纵着时间,将时间线往回剥离,天空上溢散的流云重新聚拢,穿行而过的车辆重回原点。
眼前的人已经消失,许盏汀满意的打了个响指,时间重新开始流动。
许盏汀转身准备换条路,可他才走出两步,一种自脾肺内颠倒撕裂的感觉便袭来,许盏汀的眼前闪过几帧黑白画面,他试着捂住嘴咽下那股烧灼感,强烈的排异反应还是让他呕出鲜血。
许盏汀盯着掌心浓稠的血液,久久不能回神。
是血,可是为什么会吐血呢?
许盏汀下意识想去掏纸巾,慌乱间让领口银白的铃兰染上了血污,许盏汀急着去擦,反倒弄巧成拙——这下他的衣领彻底成了血红色。
必须得给塞勒涅传信。许盏汀懊恼的抓了抓头发,将已经脏掉的外套脱下来。
许盏汀准备将衣服暂时丢在角落,但衣兜里沉甸甸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许盏汀伸手一掏,摸到了不知名的坚硬东西,攥紧拳头将它们取出来后摊开手,许盏汀在掌心看到了两枚戒指。
这是上次塞勒涅丢给他的,许盏汀在身上摸索着,没找到衣兜的他只能把这两枚戒指戴在了手上。
许盏汀低头看了眼时间,粗略计算后大步向铃兰跑去,周遭的景物快速移动着,不多时,许盏汀就来到了铃兰。
巨大的琉璃灯盏下,人影攒动。
许盏汀匆匆在铃兰里穿行着,顺着一圈圈旋转向上的台阶向前走,才刚来到三楼就被人拦了下来。
“先生请您后退,塞勒涅小姐在休息,不接受任何拜访。”
负责保护塞勒涅的安保人员拦下了许盏汀,许盏汀拧眉看着一步之遥的门板,决定强硬的闯入,可当他才刚迈出脚步,安保人员便用电棍拦住了去路。
在挥舞的电棍即将触碰到皮肤前,许盏汀看向高处的琉璃灯盏,伴随着诡异的撕裂感,许盏汀眼底的紫色闪烁一下,周遭环境再次被静止。
许盏汀试着操纵时间,微凉的液体顺着嘴唇向下淌去,沿着下巴滴落在地。
许盏汀用手背去擦,更多的血液从嘴角甚至是耳朵里涌出来。
被静止的时间缓慢的后移,许盏汀咬牙穿过安保人员,在推开那扇门后终于支撑不住,重重砸在了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