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坐在竹椅上,身上熟悉的燥热感,让他满是苦笑,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一时半会是睡不着了,打开折扇起身往后院凉亭走去。
凉亭边是他用来洗砚的池塘,去年移了几株莲花种苗进去,现已菡萏满池,尽皆绽放。
垂柳柔软的枝条在晚风中轻轻摆动,亭里暖灯洒在水里,晕出一片星光。
这样美好的夜景,若陆小凤在,必然要轻佻的扬起眉毛,说些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玩笑话。
若司空摘星在,那就不同了,他一定是抱着胳膊走来走去,百般叹息交友如此,竟不去玩乐,把光阴浪费在园子里。
花满楼想着想着,情不自禁的笑了。
但若是猫贝儿在这里呢?它也许会竖着耳朵凡是听到一点儿动静就兴冲冲的扑过去,它也许会半卧到自己腿上眯着眼睛装睡,它也许会调皮的把玩着柳树垂下来的枝条……
不管它做什么,只要这份天真无邪在身边,他心里总是欢喜和满足的。
但它现在已经是她了。
她现在应该睡了吧。
花满楼心内一荡,忍不住去看猫贝儿房间的灯光,转头却看见远处站在大朵大朵白色栀子花下的那个人。
贝儿。
她穿的正是花满楼准备的那套衣裙,浅粉荷叶袖纱衣,水蓝滚边绸裙,清新脱俗。
她刚洗完澡,头发半干,未施粉黛,小脸红扑扑的。
可花满楼觉得,她将楼里的百花都比过去了。
花满楼就那样静静地瞧着她。
他一直都很温柔的,无时无刻给人的都是如沐春风感,不论什么人,在花满楼面前都能轻而易举放下警惕,吐露出埋藏在心底的秘密。
但这一刻,花满楼却有些不一样。
他唇角还是轻松自然的扬起弧度,脸上还是带着温和的笑意,手里微微的摇着折扇。
但他眼神却太过灼热,只因花满楼没有再掩饰的打算。
那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那双眼氤氲着墨色,带着浓重的占有欲,铺天盖地朝猫贝儿席卷而来。
她像被雄狮盯上走投无路的猎物一样,忍不住轻轻颤抖,身上一点点发起烫来。
她发觉到危险,想转身跑掉,可在那视线的笼罩下脚底像扎了根,动都不能动。
花满楼已踏着月色缓步向她走来。
她脸色通红,攥紧小手,眼神游移,心脏砰砰的擂着鼓,双腿虚软的几乎支撑不住。
她该怎么办?
她只不过是喵山上修行了三百年小猫,在情爱上单纯青涩的可怜。
曾在花满楼面前说的那些大胆出格话,也只不过想用厚脸皮来伪装自己的害羞罢了,她是猫爷,猫爷什么都不会怕。
但她此刻被花满楼一个眼神就轻而易举震慑住了。
这样暧昧煽情的一幕,她实在招架不住。
她低着头,不敢再去看花满楼一眼,但很快,一双锦纹云靴出现在视线范围内,猫贝儿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却被花满楼控制住纤细的腰身,牢牢的将她固定在怀里。
耳边传来男人的笑意,“怕了?”
热气打在敏感的耳垂上,激的猫贝儿身子猛的一颤。
花满楼心里暗叹,他还真以为猫贝儿无所畏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