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信介将你送到卧室门口道了晚安,你的心情已经平复下来了,也病怏怏地和他说了声晚安。于是男人又往回走了一小段距离进了他自己的卧室。
你有点烦躁。
片桐伊织会把你回家需要准备的东西全都提前送来,甚至包括给母亲的生日礼物。你觉得自己像是弟弟手中的提线木偶,你怎么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让你怎么做。
空调运作所发出的微弱噪音让你的烦躁进一步扩大,你开始想一些有的没的,最初是高中毕业回东京时片桐伊织过分热情的态度,再然后是你决定复出时的那通电话,你直觉弟弟其实不怎么赞同你的决定,但他还是接受了。
你不理解他。片桐伊织几乎是没有底线地对你退让又用一种寻常人无法理解的执着将你控制在他的视野范围内,或许他觉得这样你才能够活得安全,但你很讨厌他的做法。
所有人都以为你的出道曲《Mirror》是写给你弟弟的,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片桐家的后代是一对双生子。可只有你自己知道,你没有为片桐伊织写过歌,歌词里那种看似互相对抗实则互相依偎的相处模式压根就没有在你和你弟弟身上出现过。你曾经很羡慕宫治可以肆意辱骂他的双胞胎兄弟,所以你才为他写了那首歌。
……当然,事到如今,你只会觉得宫治骂得好罢了,毕竟宫侑真的是个人渣。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的主人似乎是打算敲门却又有些犹豫,总之他停在了门口,也没有回去,而是着急似地转着圈圈。
你觉得这个风格大概是你那位好兄弟。
打开门的时候木兔光太郎已经快要缩在门口的角落里碎碎念了,你看了一眼,聒噪的猫头鹰有点掉色,你觉得他肯定是开始钻牛角尖了。
赤苇京治曾经跟你说过木兔光太郎是那种非常感性的类型,你回答他说再感性也感性不过你们这种搞艺术的,后来你发现你错了,木兔光太郎确实比你感性,跟他相比你简直是成年期水豚。
“木兔?”你轻声喊道。
男人转过头看着你。猫头鹰终于捡回了些许颜色,这让你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让木兔光太郎进了卧室。对方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你则是坐在他对面的高脚凳上。家具的高低差合理解决了你们之间的身高差,你觉得平视木兔光太郎是一种有些微妙的新奇体验。
“那个,片桐……”男人的视线有些飘忽不定,他似乎是想要看你却又不敢看,“就是,今天下午……”
哦,是问宫侑的事情。
你没作声。因为你也不知道要怎么跟木兔光太郎解释宫侑那抽风般的举动。
倘若只是跟及川彻较劲儿,他大可不必做到那个地步。你猜测宫侑的反常和牛岛若利也有关联,但你想不太明白为什么会有关联,宫侑和牛岛若利充其量只能算是相熟的队友,二人性格和经历的大相庭径,宫侑完全没必要对牛岛若利起竞争心。
“他、侑、就是、那个,”木兔光太郎的舌头有些打结,“那个,就是,小侑侑,你跟他是接……接吻了吗?”
你依旧很想吐槽木兔光太郎没有边界感的昵称,想来宫侑和他同队时糟了不少罪,也难怪赤苇京治和宫侑对彼此的印象还不错了。
“啊,是啊,”你平静地回答道,“嘴唇贴在一起,应该算是接吻了吧。”
好在那并不是你的初吻。你的初吻早就在假结婚那段时间里给了牛岛若利。或许也有这一层因素,虽然大体上只能算是某种代餐,你却始终无法用看其他男人的眼光看牛岛若利。
你的不少第一次都是和牛岛若利一起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