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重回现世的亡者泉奈在，宇智波斑没有拘着千手明澈的活动范围。

兄弟俩述说着重逢的喜悦，千手明澈不去打扰他们，他径直去了外面寻找千手扉间。千手扉间没进宇智波斑的地盘。

入夜，四周静悄悄的，如钩弯月放出皎洁的光芒，大地似乎陷入了永恒的沉睡，仅仅可以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山蜿蜒绵亘的轮廓。

千手扉间坐在岩石的高处闭目养神。感知到来人，千手扉间睁开眼睛，回头看来，他并不意外是千手明澈。

“扉间，你饿了么？”

千手明澈跃上岩石，把顺出来的一包红豆大福放在千手扉间怀里。

“我吃过兵粮丸。”所以不饿。

“我知道啊，但是兵粮丸不好吃，除了能够饱腹和补充一点查克拉之外一点好处也没有。”千手明澈席地而坐，他随口埋怨，“这么久了，就没有人发明一款美味又有营养的干粮么？永远是难吃的兵粮丸。”

“有时间我试试。”

“那个时候我就回家了吧。”千手明澈感慨，“一晃好久了呢。”

短时间里，木叶的二代目大人绝对没有精力耗在制作美味的兵粮丸上，而千手明澈对回家要做的准备已经有了眉头，也许不久的将来他就能够回去了。

虽然理论上平行的时空时间的流速是不同的，也许千手明澈回去的时候依旧是他离开的时间点，但是这是不一样的，对于千手明澈而言这是一场漫长的出门旅行——还有许多人，在等他回家。

“也是，大家还在等你回家。”

千手扉间一瞬间想了许多，但是在别人看来他只是愣了一下，然后眉头微皱。

千手明澈挪了离千手扉间近了一些，他说，“扉间，总是想太多才会成为少白头的哦！”

“你不也是一样吗？”

千手扉间反问。

说完两个人看了看彼此，都笑了起来。

两个都是“少白头”。

千手扉间的笑非常克制，但是看起来严肃的脸却不可思议地柔和下来；千手明澈的笑容如灿烂的太阳，他捂着肚子，眼睛又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像是有一面镜子，左右两个人是相似而又不同的存在。

红豆大福过了一会儿还是回到了千手明澈手里，进了他的嘴里。

“呐，我永远会记得你的，扉间可是我从小可靠到大的二侄子呢！我超级超级骄傲的——柱间是开创和平的英雄，扉间是守护和平的伟人。不说这个了，感觉这个有点破坏气氛诶。可惜没有酒呢，扉间有带吗？”

“卷轴不是用来装这些东西的，还有，未成年人不允许喝酒。”

“有什么关系？我想装就装，想喝就喝啦！不过，酒啊，扉间却是不像是会随身带着酒的人呢，非要说的话，扉间感觉不会喜欢酒，嗯，因为会麻痹神经吧。”

谷地起风了。

千手明澈直接站起来，他迎风而立，笑容明朗，笑声欢畅。他意气风发地冲着空旷的山野大声叫喊，如他此刻的宣言般肆意妄为——“在属于我的旧时代，我是最自由的飞鸟！”

千手扉间闭目，无意识笑了出来。

是啊，令人羡慕的他的“自由”。

“小叔，”千手扉间轻轻地唤，他抬头认真地注视着这个自由的人，“之后，你会开创一个和平的新时代吗？”

千手明澈安静了许久。半晌，他回头露出一如既往绚丽夺目的笑容，“扉间要不要猜猜看？”

“不猜。”不想猜。

“嘛，扉间真没意思。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啊，最重要的还是当下嘛！我怎么知道自己未来会怎么做呢？开创和平这么伟大的工作一定会很累的，我懒得要死，果然还是要交给你们这些年轻人吧……”

千手明澈絮絮叨叨，一时间没完没了。

“我们换一个话题可以吗？我完全不想谈这些听起来就很高大上、很严肃、很麻烦的话题。”

不可以。

但是千手明澈已经找自己的意愿换了话题。

“扉间真的不吃大福吗？虽然是甜口的点心，味道其实还不错啦。”

不，咸党和甜食势不两立。

“之前高术家的小茹云生病了好长一段时间不见好，我中断任务就赶回族地，但是还是没有办法，我回来得太晚了，小茹云依旧没有熬过去……可能生死真的有命吧，我们不能够接受的，终究会在某一天平静地接受，扉间。”

是有这回事。之后小叔除了战时，连任务都很少接，专门在族地里研究医药和治疗，以及帮大家调理身体或及时看病……

“扉间，有时候其实我也很害怕吧。但是一想到我的身后有大家，我又觉得不行，怎么可以这样轻易认输呢？我有需要保护的人，我有不能倒下的理由，我有我的坚持。说起来，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是坚持，世界上最难的事也是坚持，哈哈，我总是三分钟热血吧！”

嗯，的确如此。

千手明澈口中的话题跳脱，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表达些什么。闲聊就是这样，随心所欲，畅所欲言，然后话题走到哪里就在哪里吧。

“这是我听别人说的，听故事的人最后成了讲故事的人，讲故事的人最后成了故事里的人。扉间也是这样吧？不，应该所有人都是这样的，每个人都是一个被困在好多故事里的人。好吧，这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似极了我故事里的某个人。

一个时空没有相同的两片树叶，也没有两个同一个人。

为什么你不是他？

千手扉间静静地看着他，静静地听着他的话。他一言不发，却又默默做出了自己的回答。

夜色深深却月明星稀，早春的风依旧寒冷但是寒冷很快就会过去。

千手明澈吃着自己带出来的大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