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余辉和钟晓语在病房里又陪了一会儿,长时间的聊天,困意来席,钟晓语见状,轻声说道:“阿姨,您休息一会儿吧,我先走了。”
女人点了点头,对顾余辉说道“好,小辉你送送月里。”又扭头对钟晓语轻声说道:“月里,有时间再来看我吧。”
“好的,阿姨,您好好休息。”
顾余辉,钟晓语一前一后走出病房,带上了门。
两人齐肩走着,顾余辉看着钟晓语,心中愧疚蔓延:“晓语,谢谢你,我以为...你不会再来了。”想起前几日发生的种种,看向钟晓语的眼神总下意识逃避。
钟晓语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淡定回应:“我和你之间的事,跟阿姨没有关系,你们两个是独立的个体,我不会因为你的关系,牵连阿姨。”
抬眸看向顾余辉,一字一顿说道:“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我们可以错开时间。”
“我没有那个意思。”顾余辉慌乱解释:“你能来我很开心。”
钟晓语听到这话,愣神片刻,正准备说话,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看见花羽觞和谭月里正朝他们走来。
花羽觞看到钟晓语,脸上露出欢喜的表情:“晓晓,你果然在这里。”
钟晓语看到她们,微微一笑:“小羽,月里,你们怎么来了?”
花羽觞边走边解释道:“可乐猜你可能在这,我们就来这里碰碰运气,看一下能不能找到你。”
顾余辉看到谭月里,心中微微一紧,下意识拉开两人距离。
几人边说边走,来到医院的街道旁。
花羽觞语气带有些许抱怨:“你来医院也不知道跟我说一声,打电话不接,发消息也不回,还以为你出事了”
钟晓语闻言,骤然回头,瞥了一眼身后的顾余辉。她心中一紧,脑海中浮现出顾余辉借口手机没电,向她借用手机时的情景。
当时他脸色不太对劲,钟晓语也并未多想。此刻,她心中隐隐感到不安,却下意识选择隐瞒。
她不动声色地掩饰过去:“手机在口袋里,开了振动,没听到。”随口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花羽觞并未起疑,话题一转,说起找她的缘由:“漫漫还有三天就过生日了,我想趁这个机会,大家聚一聚。”
她的声音渐渐小了,眼底一片悲伤:“小故走了以后,漫漫除了去钱阿姨那里,就是把自己关在家里。她就是有意避着我们,我已经好久没见到她了。”
悲伤的漩涡将几人卷在一起,唐故的离去,始终是几人眼中的泪,心里的疤。
伤疤好了,疼痛还在。
钟晓语心中一动,思索片刻后说道:“你能想到的事情,漫漫她肯定也能想到。”她顿了顿,又提醒道:“马上就要开学了,还有开学考,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话题突然转到自己最不愿提及的事情上,花羽觞顿时感觉两眼一黑,她无奈地笑了笑:“放心吧,开学考小意思。”
申舒漫的生日最终没有如愿举行。
花羽觞想了各种办法,却屡屡碰壁。
她曾多次去钱阿姨家堵人,每次都只能看到钱阿姨愤怒地将所有东西丢在门外,袋子里的物品散落一地,承载着她内心无法宣泄的怒火。
后来,花羽觞又接连去了好几次,袋子里的东西又静静地躺在桌子上,无人问津。
她试图从钱阿姨口中打探申舒漫的消息,但钱阿姨总是静静地坐在大门前,目光凝视着远方的一棵树,时不时地落几滴眼泪。听到申舒漫的名字,她也只是闭口不谈。
花羽觞辗转多次去申舒漫的住处寻找,但每次都无人应答。敲门声却始终得不到回应。
她不知道申舒漫是躲在屋内,不闻窗外事,还是躲到了外面。
最终,在生日当天,花羽觞只等来了一条消息。
[我不过生日了,谢谢你们,不用担心,我过的很好。]
申舒漫的生日计划以失败告终,但开学的日子却如约而至。
在在开学考之前,他们也等来了一个好消息——游行。
通俗点讲就是交钱玩一天。
花韶音忙里忙外的收拾东西,恨不得把所有的东西都塞进小小的包里,不出片刻时间,书包鼓的像一个球一样。
“妈,我们就出去玩一天,而且老师说了,学校那边还会准备吃的,不要带那么多东西的。”
花韶音却说道:“那学校准备的和我做的能一样吗?”
花羽觞刻意放慢说话的速度:“那当然...不一样啦。”
夜晚收拾东西时,花羽觞才猛然间发现,似乎所有的吃食都只准备了一份,她趁着谭月里洗澡的功夫想要将东西分成两份,偷偷放进她的包里。
结果刚放没两个,谭月里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后,轻声说道:“你在干什么?”
花羽觞下意识觉得有些心虚,赶忙把东西藏在身后,谭月里看见她这副模样,似乎明白了什么。
温柔地笑了笑,说道:“好了,别藏了,我看见了。”
花羽觞顿时间有些泄了气,略带抱怨地说道:“我妈真是的......”
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谭月里打断她说道:“我理解阿姨。”
花羽觞云里雾里的看向谭月里,不明所以。
谭月里缓缓解释道:“阿姨,其实还没有接受我,这个我知道。”
停顿了一下,拉着花羽觞坐到床头,细细讲来:“她让我继续住在这里,让我陪在你身边,就已经很好了。”
她的神情忽然变得严肃且坚定起来:“小羽,你要记住,你有一个很爱你的妈妈,她也是一个非常优秀且伟大的妈妈。”
抱着身旁的人沉入梦乡,谭月里的话一直在脑海中不断回响。
“因为她很爱你,所以才选择接受我。”
那天如约而至,带着秋风难得的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