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思绪飘回到暑假开始的第一天。

那天，可乐和她接到了比赛《你追我赶》的邀请，更准确地说，是学校推荐了他们，或者更确切地说，是推荐了谭月里。学校给了两个名额，原本是另一个同学的，但在谭月里的强烈要求下，其中一个名额改成了花羽觞。

“原来学习好真的可以任性。”花羽觞心中暗自感叹。

但谭月里也承诺，一定会拿下比赛的第一名。花羽觞一开始不明白，谭月里并不是一个会感情用事的人，直到她看到了比赛第一名的奖金——3500元。

“18天的时间换3500元，绝对划算的买卖。”花羽觞瞬间明白了谭月里的用心。

原来不善言语的她，只是想为钟晓语多挣一些钱。

从那天起，两人一头扎进房间，拼了命地学习，而林雨则按照原先说好的那样，继续去店里帮忙。三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帮助钟晓语。

想要辩解的话，说到嘴边，只化作了一字：‘切。’”花羽觞心中默默想着。

她知道，钟晓语会明白她心中所想，这是她们两人之间独有的默契。

然而，在那一瞬间，花羽觞的思绪却飘得很远，心中莫名涌上一丝愧意。

她明白，自己和谭月里在比赛上全力以赴，而林雨则在店里忙前忙后。

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付出。

林雨忍不住吐槽：“你还‘切’上了，快点过来帮忙，把最后那几笔账核对一下，然后就收拾收拾出去玩啦！”

花羽觞一针见血地回应：“要是把刚才你们俩你追我赶的时间折算下来，早把那几笔账算完了。”

“花羽觞！”林雨的声音回荡在屋内，带着几分不满和无奈。

打闹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几人分工明确，很快就把剩下的账核对清楚，总算赶在星光密布的夜空中出门。

钟晓语的妈妈微笑着说道：“你们几个小孩去玩，我就不和你们一起了。”

“那妈妈你...”钟晓语的话还没说完，扭头一看，花韶音已经加入了她们的行列。

原来，早就有约了。

队伍分成了两条，林雨自觉地走在一边，终于问出了那个没有说出口的问题：“话说你们两个谁第一呀？”

花羽觞没有回答，林雨自言自语道：“我猜是月里。”

谭月里轻微侧过头，看了一眼花羽觞，道：“比赛是两人一组。”

林雨听懂了她的意思：“那你们两个都是第一喽？”

谭月里点了点头：“嗯。”

林雨气鼓鼓地跑到钟晓语的身旁，挽着她的手，抱怨道：“你看她们两个...”

林雨碎碎叨叨地说了很多，但钟晓语却一句也没有听进去，思绪早已飞往远方。

几人一致停下脚步，钟晓语还在继续向前，恍惚间回过神来，回头问道：“怎么了？”

花羽觞先一步说道：“这话该我们问你。”她的目光紧盯着钟晓语，语气平缓而坚定：“你有心事，可以跟我们说。”

钟晓语毫不犹豫地回答：“没有。”停顿片刻，又改口道：“谢谢。”

她只是呐呐地重复着：“谢谢你们。”

这句谢谢压在心口，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害，”林雨摆了摆手，“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说谢谢吗？”

是啊，我们之间不用说谢谢的。

可她就是想说。

“现在说完了，”花羽觞只道，“那是不是该请我们吃顿饭？”

从这一刻开始，花羽觞敏锐地感觉到两人之间的友谊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从前的钟晓语从来不会在金钱上如此客气。

她想要抓住钟晓语。

抓住这份...友谊。

可有些东西就是悄无声息地变了质。

钟晓语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只是多了几分她看不懂的意味：“好啊，这顿饭我当然要请。”

直到开始吃饭，谭月里总是感觉有人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抬起头又捕捉不到。

是错觉吗？

钟晓语犹豫了一下，想要问出口。

最终，一字未说。

她在等，等花羽觞亲口告诉自己。

她在等，等前方伸手触手可及的答案。

“小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