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的冷风吹起半边车帘,露出半张近乎妖孽的侧脸来,金线刺绣的红抹额下,一双狐狸眼,愈发勾魂。
西域的三皇子,独得其母妃靓丽的容貌,尤其以那一双狐狸眼尤为出众。
“长的有几分姿色”,迟涯双手抱胸,侧身道:“和你比起来,你怕是只有他十之五六。”
“听你这么说?你似乎挺遗憾”,抚岸向后撤一步,“你喜欢这种?”
一个酿呛,咳嗦两声,折扇被打开,在胸前来回扇风,迟涯反驳道:“我不喜欢这种,况且,这三皇子可是个男女皆可的人。”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男女对他来说,都行啊!”
“都行是什么意思?”
“就是那个……意思啊。”
“哪个意思?”
“你……”折扇被啪的一声合上,回头,一双清澈又带着愚蠢的双眼,就这么对视上。
“啪!”折扇在头上敲击。
“你个小屁孩懂什么啊,一边玩去!”
阿松捂着脑瓜子,气呼呼的进茶铺里去,嘴里还在嘟囔着,“到底什么意思啊?”
抚岸看一眼阿松,噙出一抹弧度的嘴角,摇摇头。
“走吧,道人。”
折扇轻拍两下身旁人,便抬步离去。
抚岸没有犹豫,顺势便跟上去。
幼时,沿街的银杏树,总是十步一棵,如今,一棵也没有了,砍伐的痕迹,十步一见,留下的年轮,也逐渐暗淡。
而这条街道尽头,是曾经的季将军府……
人在不断传承,而事物也在不断变换,可那些记忆就像是树木的年轮,在风拂雨沐中,只有回忆之人,才留此驻足,触摸。
“颜兄,这走路呢?可得看路啊,要不然,容易挨打啊!”
猛地回过神来的抚岸,抬头,与正抬眸注视着自己的迟涯,视线相对。
“颜兄?”抚岸疑惑的开口。
“对”,迟涯淡笑一声,偏头示意他抬头看 ,“现在,你姓颜,我姓宴,听懂了吗?”
“欢仙楼……”
“没错,非常聪明!”
“有病!”
“哎你?你走路能不能看路啊?这位道人?”迟涯憋了一肚子气,气囊囊的问。
“你走路才不看路!”抚岸及时反驳他,没有一丝犹豫。
想反驳的话,卡在了嗓子,被迟涯硬生生咽了回去,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你是有什么病吗?给你寻个大夫?”
“踩我脚了!”忍无可忍的迟涯,大声道。
这才反应过来的抚岸,低头看去,才发觉自己的脚下有着什么东西,挪开。
引的周围的路人,不由的投来目光。
“对不起。”
“诶?”
他居然会道歉?迟涯愣在原地迟疑,再回过神来,抚岸早已进至欢仙楼内。
“等等,等等!”迟涯小跑着进来,“你居然会道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