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爬上山,迟涯在鸟叫声中醒来,稍做整理,便继续向着中原行进。
山林里,清晨带着安宁的假象,迟涯想到了昨天晚上求欲的母亲。
迟涯抬头,瞧见天边挂上了一抹彩。
破旧的屋子,微光从缝隙中钻进来,女子蜷缩在角落里。
门被推开,走进一布衣男子,放下饭菜,想伸手触碰她,她百般恐惧后退。
她咒骂着他,是他害死了她的孩子,是他贪名逐利,入了赘,负了她。
男子不作声,眼里带着伤心,带着爱意,带着悔恨,他再次想要触碰她,却又收回了手,他想收拾这间屋子,她却将他狠狠的推了出去,与往常一般。
男子看到了面前的碗里,还残留着血迹,还有她手上的被鲜血染红的黑绳,他知道,她向系铃人求欲了,求的是,让他死!
她是他年少喜爱之人,所以,他愿意!
男子只好离开,关上门,站在门外驻足,看着幼时种下的柳树,亭亭如盖。
五岁,他在街上乞讨,她给了他一颗糖。
六岁,他蜷缩在路边,冻的瑟瑟发抖,她将自己的棉袄脱下给他。
七岁,他偷偷跑到她家门口,种下了一颗柳树,她父亲瞧见,便要驱赶他,她阻止父亲。
八岁,她贪玩,落了水,他救起她,背着她回家,自此他成为了她的兄长,没有血缘关系的兄长。
九岁,他们会在烈阳下,为柳树浇水。
十岁,有男子和她说话,他举起棍子就要打人。
十一岁,她母亲病重,倾尽家产为其治病。
十二岁,母亲离世,他与父亲一同劳作还债。
十三岁,父亲患了腿疾,她做女工补贴家用。
十四岁,父亲病重,高烧不退,她趴在床边哭泣,他去街上当扒手,用偷来的钱买药。
十五岁,父亲离世,将屋子变卖筹够了买棺材的银两。
十六岁,他带着她去了京城谋生活,她在绣纺当绣娘,他在酒馆当杂役,他为了赚更多的钱,不惜做着杀人放火的勾当,有人咒他,终生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