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两人醒后,他们便顺着女子所说的那条路离开了,回去的途中,纪鸣柯背着林书宴走在前,容公主与黎郢则一前一后地跟上。
“黎郢,别跟丢了。”容公主停下来看了看失魂落魄的黎郢,眼看着他落了一大截,便停下来等了会儿,待他走到身旁,便示意让人上前,自己则走在最后。
黎郢强颜欢笑道:“这是干嘛,我还不至于真走丢。”
“就你这副样子,谁能放心。”容公主扫了一眼衣衫褴褛的某人,忍不住扶额叹气道:“来的时候还是穿戴整齐的,回去就成了这样,你这是经历了什么大战啊,还有你这胳膊……”
“打住打住,我这都是小伤。”黎郢忙打断了她,随后走上前,“容公主多关心你下你家那位便好,他伤的可比我重多了。”
言罢,就见前面的人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却什么也没说,倒是林书宴虚弱开口道:“你比我好不到哪去,还有……你真的很疯狂。”他说着便让纪鸣柯将自己放了下来,几人便商量着找个地方休息,明日再继续赶路。
林书宴是妖,有方法自愈,他便找了块地方打坐,而容公主则去拾木柴生火,黎郢见他们都各自有事做,自己闲着也是闲着,便想跟上去帮忙,然而刚起身,就被纪鸣柯叫住了,“过来。”
黎郢犹豫了一下,随后走到他身旁的石头上坐下,“你有什么事吗?”
“我说过要同你解释的。”纪鸣柯抬眸看着人眼睛,语气十分认真。
“不用解释了,我大概都明白了。”黎郢摆摆手,“越说我心里越乱,我只怪自己没能发现这个骗局,办了蠢事不说,还害得林书宴……险些出事。”他垂着头,心里对林书宴的愧疚之意大过了看到纪鸣柯醒来的喜悦。
纪鸣柯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思索半晌后方才伸出手,摸了摸人的头。
“你干嘛……”黎郢一脸疑惑地望着他,随后拍开他的手,“你把我当什么了,一边去。”
纪鸣柯顿了顿,垂了垂眼眸,开口道了声抱歉,便不再说话了,头一次,黎郢觉得和这家伙待着很是闷的慌,起身就要走,却被他抓住了手腕,他让黎郢不要生气。
黎郢一脸莫名其妙,他这哪里像是生气的样子,分明是自责和难过多一点嘛,于是他将手腕从人的禁锢里抽出,实话实说道:“我没生气,现在有点冷,我烤火去。”
“好。”纪鸣柯也不好再拦着,起身跟着他一起坐在了火堆前。
黎郢身上的衣服不仅湿漉漉得,还已经破的不成样子了,现在烤了会儿火觉得暖和多了,顿时就有了困意,眼皮子打起了架来,“我不行了,我找个地方睡一会儿。”他说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找了最近的一棵树,靠在那里就睡过去了。
四周刮起了大风,雷声轰隆作响。
黎郢感觉有水滴落在脸上,还没来得及睁眼,他就被人使劲掐了好几下,瞬间就给他疼的彻底清醒了,“干嘛掐我!”他喊着坐起身来,一脸幽怨地看着眼前的罪魁祸首——纪鸣柯。
“下雨了。”纪鸣柯面不改色道,伸手将他拉了起来,“方才怎么喊都喊不醒你,我只得下狠手。”
黎郢只觉被掐了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但他没空同纪鸣柯计较了,只见此时天上下起了大雨来,林中的雾也是愈发浓重,“这附近有地方避雨吗?”
容公主摇了摇头,“现在还在打雷,我们不能在树下避雨,况且,也不知道这雨要下多久,我们总不能一直等着吧。”
“你说的对,反正我们现在也是淋雨,不如继续赶路,只是……”黎郢看了看林书宴,有些担忧,“你还有伤在身,不能碰水吧。”
“放心吧,我伤口都愈合的差不多了。”林书宴拍拍胸脯,随后先一步走在前面,“我来带路吧,回去的路我比较熟悉。”其余人闻言便立马跟上。
那斗笠女子好似给他们提供了一条近路,用不到两天他们便回到了村里,不过倒霉的是,回去的路上那雨就没停过,他们个个都成了落汤鸡。
一到村口,他们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似乎是等候多时,分明就料准了他们会在这个时间归来。
吴伯走上前打量了他们一眼,咧嘴一笑露出了那口大黄牙,“哎哟,你们还真有本事,居然还能活着回来,我可真是小瞧了你们几个。”他说着做出了“请”的手势,又喊了几个年轻男子去烧几盘好菜,“好酒也拿出来,今天我要和这几个孩子好好唠一唠。”
“你们这身衣服也都得换了。”吴伯皱着眉让人带这四人去换衣服。
四人也没有推脱,跟着进了村,换完衣服后坐在桌前各自怀揣着心事,待几坛酒一上桌,吴伯便给每个人面前的碗都倒满了酒,说是要同他们几个一醉方休。
没有一个人去碰面前的酒,皆死死盯着吴伯的一举一动。
“怎么了,怎么都这么看着我?”吴伯笑着,先行闷了一碗酒,“看吧,没毒。”他说完又是一碗,随后唉声叹气道:“好了,我知道你们信不过我了,但小伙子,我并非是真的要害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