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显吵闹的走廊与寂静的包厢之间仿佛有道天然屏障,尤其是当许吟风开门的那瞬,更散出一阵寒气。
几人本能向后退,领头的负责人谄笑:“风总您是有什么需要吗?”
门只开了一半,许吟风抵在门板后,看上去并没有完全开门的打算。
她一手举着正在通话中的手机,漠然答道:“没有,随意找个地方处理工作。”
不必说已经退到走廊那边的几人,就连经理都不敢朝包厢内多看。
“好好好,那您先忙,这间包厢您随意使用,不会有人再来打搅。”她笑着快速说完标准化的回答,在许吟风关门之前迅速带着身后几人往反方向走去,半刻都不敢再停留。
从楼梯间走到下一层后,才严肃道:“还想留在这儿继续工作的话,就都当刚才的事没发生过,对谁都不能透露风总在这个包厢的消息。”
她在这间餐厅做了这么多年,就算不了解许吟风,也见过不少类似的情况。
刚才虽没有看到包厢内还有别人,但衣冠整齐的许吟风显然与身后杂乱的沙发不符。
尽管沙发上没有任何衣物,但以许吟风的教养和习惯,怎么也不可能把靠枕扔上餐桌。
至于包间中究竟有谁在,她并不好奇,知道这些有钱人的秘密对她或者其它员工来说没有半点好处,当成什么都没看到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有了她的吩咐,原本时不时会有脚步声经过的走廊变得异常安静,所有上菜的服务生也都更换到别的路线,没人再会推开那扇门。
自然,也不会有人再看到门后的那片盲区正藏着许吟风不愿让任何人见到的景致。
“许...”
软带缠在杭观雨喉间,在阻挡正常呼吸的临界点上反反复复。
双手虽在那些人推门之前就已恢复了自由,却因颈部的束缚和灼热的目光而不再有勇气对抗。
明知已经被许吟风看穿她顽劣的本性,却还以往日那副乖巧样低语:“许总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什么都愿意陪您玩。”
若换成以前,可能许吟风还会对她这种乞求生出两三分同情心,但现在,却狠狠拽过手中的软带。
“你最好对我说实话。”
高高在上站着的女人一施力,杭观雨便随着她的动作被迫站起身,紧贴着身后墙缓了几秒才轻咳两声,柔柔笑道:“我说什么许总都不信,我们之间,还有真话吗?”
脖颈的软带上沾着淡淡的香气,要仔细分辨才能觉察出是两种味道。
在仅属于许吟风的基础上,又添了层她手腕的暗香。
不知是顾及到场合,还是因为刚刚在外人推门前时间紧张,女人重新打结时不再仔细,总之这根灰色的长带并没有紧缠在脖间,软软地盘在她们之间,更像是举世无双的高奢装饰物。
“还是说,许总不仅不相信我的话,还不相信我的心?”
说到这段,她的语气变得更软,也不顾许吟风紧蹙的眉心,稍稍用力,将女人没有牵着绳子的那只手扯到身前,送给问句的最后那几个字。
许吟风的掌心覆在了某处,刚刚用来找借口的手机也就变得多余,砸在地面的软毯上,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
寂静在这种时候最不该出现,它只以为场景合适,施施然挤进来,不管不顾两段过快的心率。
“可以相信了吗?许总?”杭观雨仍保持着那种无辜的笑意,这次她没有急着挪开视线,而就这样直视着面色僵硬的女人。
传说左手的中指是与心脏连接的地方,她的心脏无法从许吟风的这个指尖感受到对方心跳,但她想,这人一定可以衡量出她们的心率谁更快。
细软的腰带也许只在女人腰间才有些许作用,如今做了装饰品,不过是听她问了几个最寻常的题目,就从紧绷的直线变成了轻松的弧线。
到最后,迷迷糊糊荡在两人之间越来越短的咫尺间。
生在那种家庭,许吟风自幼就遇到过无数棘手的问题,不知要比杭观雨的考题难解多少倍。
她明明都能对答如流的,但今天却像天才被迫失忆,来回拉扯着不知对错的答案,连送分的“解”字都写不出来。
到最后,只好自己重新写道新考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