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策一出门,冬雪和梦蝶两人就在门口侯着。
“你们二人去给夫人上药。”沈策想了想,又说道:“夫人听不见了,你们注意点。”
冬雪和梦蝶二人听见这个消息,两个人脸上都露出相同程度的震惊,异口同声道:“能治好吗。”
“嗯。”沈策心里没底,他还没给江榆儿看过。
不过外伤所致失聪,只要没有伤及根本,都是有办法治好的。
二人听见能治好,纷纷松了口气。
进去给江榆儿上药的时候,冬雪拿药,梦蝶上药,一个冷着一张脸,一个哭到话都不会说了。
江榆儿趴在床上,屁股好痛,还好听不见了,不然得给梦蝶吵得耳朵痛。
其实屁股也没那么疼,上刑之前沈临给她拿了块垫子,虽然疼,但是也还好。
最多就是打肿了,不会见血。
在沈策面前露屁股还是有点难为情的,江榆儿好久么有睡这么舒服的床了。
趴着趴着就睡着过去,别说,听不见以后世界一片祥和,入睡都轻松不少。
“姑娘睡着了。”冬雪出言提醒,梦蝶立马收住,两个眼睛水汪汪地看向冬雪。
“姑娘听不见。”冬雪面无表情,经常感觉梦蝶是个傻子,但是也没有直说,就是心里感觉。
梦蝶小声啜泣,“咱们姑娘怎么就尽遇到操心事,前段时间外边到处是姑娘的通缉令,今日又在公堂上,百姓前挨打。”
“早知道有这么多事,当初就把姑娘敲晕,扛到山上随他的愿去当道士算了。”
“姑娘说过,她对自己做出的选择不后悔。”冬雪给梦蝶递帕子。
上好药,二人收拾干净桌子,给江榆儿屁股上盖了层透气的被子,又给她身上盖了厚实保暖的,接着放下床幔就出去了。
江榆儿睡得不知白天黑夜,睡迷糊了嗯哼几声。
处理好事情回来的沈策听见动静,匆匆进去里屋,查看江榆儿的情况。
江榆儿感觉有个凉凉的东西,好舒服,便用脸蹭蹭。
这东西有点粗糙,跟沈策的手好像啊……不对,现在不是梦蝶和冬雪在给她上药吗。
江榆儿梦中惊醒,好看的桃花眼睁得圆溜溜的,呆呆看着沈策。
沈策伸手摸了摸江榆儿的额头,温度正常,没有发烧的迹象,但是为什么脸红红的,看上去呆呆傻傻的。
江榆儿意识到自己下边就盖着一块单薄的被子时,整个人都快红透了。
额……他们是夫妻,不用忌讳这些……但,但是,他们不算真夫妻……而且,在沈策面前光屁股……好!想!死!
回过神来的江榆儿一把推开坐在床沿上的沈策,又惊又羞地盯着沈策。
江榆儿整个人坐起来,屁股和床接触的时候忍不住闷哼一声。
还是会疼啊。
沈策毫无防备,被江榆儿推倒在地。窗户关紧,月光只能散散的照进来一点,屋内昏昏暗暗,江榆儿看不清楚地上沈策是什么样子。
沈策亦是看不清江榆儿的表情,“是我。”开口之后,又想到江榆儿听不见。
沈策便起身,点了一盏小灯。
“是我啊。”沈策原地站起,不靠近,不急躁,等着江榆儿出来。
江榆儿看着那盏灯火亮起,借着微弱的灯火看清楚了沈策的脸。
他看上去很温柔很有耐心,静静地对自己笑。
江榆儿思索了一下,尽量小声说话,“我……没穿裤子。”
沈策听罢灭了灯退出屋去,夜里歇在书房。
江榆儿看着沈策出去,她不想赶他,但是交流困难,沈策出去似乎是比较有效率的解决方法。
到了第二日,天微微亮的时候,江榆儿早早起身,溜到沈策的书房找他。
梦蝶和冬雪跟在江榆儿后边,很想问问姑娘和姑爷发生了什么,回来之后两个人就很不对劲。
奈何姑娘听不见,只能他们自己观察了。
江榆儿轻轻敲了书房的门,但是敲得太小声了,梦蝶在一边看着,忍不住上前替姑娘敲门。
“进来。”沈策的声音有些沙哑,懒散,像是刚睡醒,又像是一夜没睡。
梦蝶给姑娘开门,对姑娘使了眼色,江榆儿才知道沈策说话了。
江榆儿进去后,绕过门前那盆翠竹,走到沈策面前。
沈策在翻医书,查找治疗突发性失聪的法子。
江榆儿凑上前看了看,敲了敲桌子。
沈策见是江榆儿来找自己,顿时笑起来,“不是还有伤吗,怎么就过来了。”关心的话刚问出口,就想起来江榆儿听不见这件事。
江榆儿看着沈策眼眸里渐渐黯淡下去的微光,提起笔,在干净的纸上写下:我没事。
江榆儿看了一眼沈策,接着又写:我之前交代的言论有没有散播出去。
沈策点头,其实没有,这对崔言的名声确实能造成不小的损害。但是影响更大的是江榆儿,众口悠悠,他们会议论江榆儿为何流落在外,虽有丈夫在身边,可是路上的事情谁知道?
还会有人说江榆儿不守规矩,活该这般。
沈策深知人性向来如何,故选择不做,没必要将江榆儿置于‘死地’。
江榆儿自己不在意,可是沈策做不到完全不在意,他一直都不如江榆儿坚强。
江榆儿弯着眼睛,没想到沈策还挺听话的。
咕噜噜~~
江榆儿的肚子叫起来,正好和沈策对视,噌的一下脸就红了。
真的很奇怪,明明就是很平常的事情,可是为什么心脏砰砰砰的不正常。
江榆儿看着沈策笑起来,听不见笑声,单看着,他很开心。
吃早饭的时候,沈策不停给江榆儿夹肉,这些天在外边奔波,江榆儿本来就没什么肉的脸变得有些干瘪。
不行,得趁着她不愿意说话多喂点吃的,把江榆儿养的白白胖胖,健健康康。
沈策想想就很高兴。
吃饭吃到一半,梦蝶急匆匆跑进来,“夫,夫人。”
“大公子来了。”巨大的喜悦让梦蝶暂时忘记了江榆儿听不见这件事。
江家大公子江杰,自小聪慧过人,考取功名,入朝为官,一切都水到渠成。却在两年前受人弹劾,因为酒场上的一句诗句下狱,被江父捞出来后,贬到苦寒之地。
这两年做了不少政绩,被调回大都,入了翰林,官职不小。
梦蝶反应过来姑娘听不见,便看向沈策,“姑爷,夫人的兄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