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疼,还晕,且热。
沈策发觉江榆儿很烫,眉头紧锁,“你是发烧了,我备了药,现在给你去煎。”
江榆儿却不松手,太难受了,眼睛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湿润,“等一等,在等一等。”
眼泪滴在沈策皮肤上,滚烫的热量瞬间扩散,沈策轻轻叹了口气,整个人往前边倾,让江榆儿更好的抱住。
“有什么想吃的吗,我明日一早给你买。”沈策轻哄着江榆儿,这样和江榆儿亲近的机会可是不多。
“肉包。”
“还有吗。”
“给那母子也买点吃的。”
“好。”
头疼缓解,江榆儿的眉头渐渐舒展,手慢慢松开。
沈策给江榆儿盖上被子,起身出去煎药。
出门的时候遇上了来送东西的秀才娘子,她提着篮子,里边是三个鸡蛋,还有一些洗干净的地瓜。
“你家娘子还没有、醒吗。”秀才娘子一脸关心,关心之中还有些忧虑。
秀才快要回来了,他看见这对夫妻,怕是要大发雷霆。一想到这,秀才娘子忍不住瑟缩,提着篮子的手攥紧很多。
“醒了,只是在发烧,情况不是很好。”沈策一边说一边注意秀才娘子的神情,看她微微蹙眉,便又道:“你且放心,最多再三日,三日就会离开。”
“我不是要赶你们,只是怕你们因为我有些不必要的麻烦。”秀才娘子心虚地低头,一开始是她信誓旦旦说收留他们,现在又要将人请走,实在是有些难堪。
秀才娘子将手里的东西塞到沈策手中,什么也没说就掉头离开。
沈策看着手里的东西,默默记下恩情。
夜里江榆儿烧迷糊了,脸颊红彤彤的,后背早就已经被汗水浸湿。
许久没有生病了,这一场病很寻常,可是很让人受累。
江榆儿坐在床上盯着沈策在那捣鼓药材,她光着脚走下床,走到沈策身旁的小木凳上坐下,身子一歪头一靠,挨着沈策就闭目养神。
沈策停手里的动作,看一眼江榆儿,“还是难受吗。”那天的雨很大,沈策预料过江榆儿会生病,也预料到这病不好受。
可是亲眼看见,心里止不住的发酸发颤。
“困。”江榆儿温热的嘴里有气无力吐出这个字,眼眶很疼一点也睁不开。
靠着沈策不能说舒服,但至少是比在床上好点。
“还有一碗药,喝了之后好好睡一觉,睡醒就都好了。”
“嗯。”江榆儿难得乖巧顺从,她像在温泉里,热气从下往上跑,周围没有一处凉快的地方。
脑子昏昏沉沉,她好像看见了一个人,因为他才来到这里,为了让他……活过来……
他看着江榆儿,对江榆儿笑,“老姐,你别睡过头了。”
蓦地睁开眼睛,江榆儿眼前空无一人,外边有鸟叫声。
她从床上下来,浑身黏腻但是不酸不痛,看样子沈策的药还是有点用处的。
江榆儿想要换掉身上一身汗臭的衣服,但是这里看上去不像有衣服的样子。
“诶!姐姐你醒了!”娃娃的声音脆生生的,欢喜之间娃娃已经来到江榆儿脚边。
“姐姐,你好好看。”
江榆儿蹙着眉,她要说什么,要做什么,面对未知的事物江榆儿不敢冒然。
“阿娘!姐姐醒了!”娃娃对着门口大叫,不多时一个围着掉色围裙的妇人凑上来。
“你可算醒了!”秀才娘子先是一喜,再是上前上下打量江榆儿,看这个姑娘细皮嫩肉的,那个男人又一表人才,这二人应该是大有来头。
“看你这样是好了,身上衣服难受吧。”秀才娘子拉着江榆儿出来,“我那有衣服,我带你去换。”
江榆儿想收回手,被人拉着不太舒服。
秀才娘子十分热情,给江榆儿换了干净衣服之后还给她盛粥,这碗米汤勉强算作粥吧。
江榆儿口干舌燥,看到这一碗粥眼睛立马放光。
秀才娘子笑笑道:“饿了吧。”
江榆儿思考片刻,点了点头。
秀才娘子看着江榆儿咕嘟咕嘟喝粥,又想到从见面到现在她都不怎么说话,眼神也呆呆的……这,难道昨天夜里烧傻了?
江榆儿喝完一碗,直勾勾盯着空碗。
她还想喝,苦于不知如何开口。
秀才娘子看出来了,便又盛一碗。
江榆儿喝到一半,沈策回来了。他推着个小车,买了很多东西,有粮油有布料,还有两身给江榆儿的衣服。
秀才娘子听见外边的动静,忙出来,看到这一车东西,十分惊讶。
“你这是买的还是抢的。”秀才娘子可记得,捡他们回来的时候,两人身上都没什么东西。
“放心,采药换的钱。”沈策将车推到一边,把熟食拿来交到秀才娘子手里,再将给江榆儿买的拿出来。
“这些,是这几日的报酬。”
秀才娘子的眼睛睁大许多,这一车东西可比秀才半年给她的还有多。
“太多了!”秀才娘子惊呼。
“不多。”沈策想快点回去看看江榆儿,早时出门看着是好了,但万一又烧起来,会很棘手。
“对了,有件事,你听了别伤心。”秀才娘子犹犹豫豫,想了想还是要说比较好,反正他一会也能看见了。
“你家娘子,好像烧傻了。”
沈策一听,瞬间皱起眉头。
他抬眼,正巧看见门口站着的江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