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轻弱女子,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子,楚明霁想想就放心不下。
刚搬来金鱼巷时,楚明霁有提出买一个健壮仆妇,可以帮着做家事,明瑶华出门也有人护着。
那时明瑶华顾虑孝期买下人,若是哪天楚明霁科举出仕,被人扒出来攻讦他孝期享乐就不好了,否了这个提议。
楚明霁暗想,等一个月后再提出买人,明瑶华就没有理由拒绝了。
毕竟秀才娘子有个下人伺候,怎么了?
明瑶华嗔道:“瞧你说的,你考试辛苦,挣的是家里的脸面,怎么能让你疲累着走回去。”
贡院距离金鱼巷不远不近,就近雇不到马车,又没有家人来接,可不是要走回去。
明瑶华知道他的担心,又道:“马车是请齐大哥出面雇的,你放心吧,我何时做过没成算的事了?”
此时太阳还斜斜挂在天空,天色亮堂堂的,又是府衙的胥吏出面雇的马车,从贡院到金鱼巷都是扬州城繁华地带,就是歹人也不敢在这几个前提下作案。
楚明霁笑,捏了捏太阳穴,“怪我做了一天的考题,担心糊涂了。”
说到考题,明甫光脸上激动,跃跃欲试道:“姐夫,院试难吗?”
早前楚明霁说过,他的水平已然可以考中童试前两科了,但院试楚明霁还没经历过,不敢打包票。
明甫光想考童试,除了想成为一个说话有分量的大人,还想试试自己的才能。他从小被夸天赋极佳,到底极佳是多厉害,不经过科考是说不清的。
楚明霁沉吟一会儿,道:“还成,等过一个月看看再说。再说你还小,就是你想下场,也要等过两年。”
他再有信心自己能考过,也不好在成绩未出时夸夸其谈。
明甫光有点失望,随即又充满期待,两年而已,很快的。
马车驶出文昌街,速度就快了,没一会儿就到了金鱼巷巷口。
用钥匙打开门锁,一家人回到家里,饭菜和热水都是备好的。
楚明霁洗澡后,一家人用罢晚饭,天色已然暗了下来。
楚明霁年轻,就算熬了一宿没休息好,白天又高度消耗脑力,在沐浴用饭后就恢复了精神,夜间还有精力放在床榻之上。
明瑶华感受到身侧越挨越近的热源,往里挪了挪,男性温热的肌肤不依不饶地跟着蹭过来。
明瑶华轻轻拍了一下在她腰间摩挲的手,“做什么?”
楚明霁小声地唤她:“瑶儿。”
“不行。”明瑶华侧起身子,和他拉开一点距离。
楚明霁跟着侧躺着将她搂住,手掌捏着她的手把玩,被拒绝了也没泄气,问:“为什么不行?”
明瑶华感受到某物,脸上发热,推了推他,“你眼下的黑眼圈还没褪,消停些吧。万一你中途犯困睡着了,我可要一辈子记着笑话你。”
楚明霁急得坐起来,不服气地给自己辩白:“你看不起人,我不可能会中途睡着。你说,我哪次是不中用的?”
“好了好了,说这个怪害臊的。”明瑶华含着笑意道,“我昨晚想着你在考场,一晚上没睡好,我眼下也有一圈青黑呢,明晚再说好不好?”
楚明霁闷闷地应了一声,失望地平躺在床上,即便是黑暗中,看不见他的神色,明瑶华也能感受到他的失落。
身边闷闷不乐的可是俊秀挺拔的十八岁男大,明瑶华想了想,转身靠在他胸口,“倒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楚明霁兴奋地问。
“从明天开始,你每天都要练一套八段锦。”明瑶华不是心血来潮,而是认识楚明霁近十年,几乎每年换季楚明霁都要请上一两次大夫,健康的十八岁男大哪里会畏惧换季的冷热交替?
她和明甫光都不像他,年年要请大夫。之前因种种原因,没有提及让他锻炼的事,现在说却是正正好。
“就这?”楚明霁也不去细究,左不过是为了他的身体好,立刻答应下来。
他答应得这样痛快,明瑶华讶然,提醒道:“我可是认真的,一诺千金的故事你还记得吧?”
楚明霁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亲,过了好一会儿,方调笑道:“我也是认真的,不然我怕你一辈子记着笑话我不守承诺。”
……
韦奶娘在霞光寺提出捐银子,又花了一番功夫从主持处要来香客留宿名册,连续调查了好些天,才查出平昌郡主所说的,在霞光寺山脚赏莲亭遇到的女子的身份。
同知府内,平昌郡主坐在床上,腰后靠着蜜合色漳绒大迎枕,正饶有兴致地逗着日益白胖可爱的婴儿。
听到韦奶娘的回话,抬起头惊讶道:“她的夫婿参加了今年的院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