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醉鬼胡闹一整晚,蔡瑾梦终于想起了底线,坚持不让醉鬼有机可乘借机陪睡,究其原因,她迫切需要一方独处的空间,好让自己能静下心来,梳理清楚与他之间的关系。
成年人之间有需求的事,不存在谁吃亏谁占便宜,她也有好好体会,满足。
但就是好好的单纯合作关系,演变成如今这样动不动就去床上讨论一番的局面,实在不是她期望看到的。
尤其是,她必须得想清楚,当下的自己,对赵旺旺是否还留存着那种想要发展可持续长久情谊的心思。
诚然,她看到赵旺旺那一刻是很欣喜的,渴望他坐到自己身边,也是发自肺腑的。
但被钱洛岱一顿酒后捣乱,这种不算特别迫切的欣喜,就变得可有可无起来。
相较之下,还不如跟钱洛岱和小屁孩们排成排手持“加特林”欢呼乱喊着,反倒让她来得更雀跃兴奋。
她双手抱着头,缩进被子里呜咽一声:“嘿呀好烦!高考选B还是D都没那么头痛过!”
蔡瑾梦,高考战场上的学霸,感情世界里的渣渣,头大到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表演铁板煎鱿鱼,心被煎得吱吱乱叫,人也在“旧情复燃”和“新欢上头”之间反复仰卧起坐。
难道少女时期纯粹的暗恋情怀,真的有生鲜保质期,过了几年就不宜再度食用了吗?
她忽地猛坐起身,到处盲人摸手机,打算先给赵旺旺打个电话,重拾当年的感觉。
就当她想验证验证,到底是少女心作祟,放不下那段青涩的年少时光,想要给困在过去的残碎自己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呢,还是真的现在想要得到赵旺旺这个人。
摸了半天摸不到手机,仔细一想,嗷,手机还在......案发现场的房间里,进而又想起跟钱洛岱肆意放纵的一夜,哎,算了,还是不打了吧。
睡眠不足的时候,做出的决定都是不理智的。
她重新躺回去,摊平身体,不甘心的一闭眼,也分不清是昏过去呢,是睡过去了。
总之当她再顶着浓浓的黑眼圈出现在餐厅时,骨头缝里,肌肉里,哪哪都透着剧烈运动后产生的酸楚。
“早安,阿梦少奶奶,睡得还好吗?”白叔体贴地为她推好座位。
嘶——刚一坐下,屁股疼,昨晚真不该依着不要脸的狗撒着欢乱咬的,她恶狠狠戳破溏心蛋,就像戳着钱洛岱的脑浆。
白叔还在含笑等她的答案。
“还,还行吧。”
睡得好不好的,白叔你难道不知道吗?整个别墅里还有谁不知道,今早钱洛岱才把她抱回她的房间?
钱洛岱,恨你不要脸!
白天不能骂人,晚上不能讲鬼。
被暗骂过的钱洛岱春意盎然,一脸餍足的饱满出现了:"早啊白叔,早啊老婆!”
看着他活得好好的,蔡瑾梦真想打断他三条腿——他不应该走着来,应该滑跪着来——蔡瑾梦腹诽着,白了他一眼。
“老婆老婆,”钱洛岱挪到她旁边,从身后掏出个甜甜圈款式的坐垫,小小声地哄着她,“你先用这个垫着,等吃完饭,我帮你上药。”
“闭嘴!”她抄起油条当剑指着他喉结,“你再敢提上药的事,我就把整根油条直接塞你喉咙里!”
昨晚在浴室里胡闹完,她就累得双腿发软,是钱洛岱非说她有点地方肿了,要给她上药赔罪,把她哄进了房间,结果呢!
药根本没上,天都亮了!
别墅里一早起来工作的人,还有谁没看见他大剌剌打横抱着她,大摇大摆送回她房间?
光是想想,都无比尴尬。
钱洛岱敛了嬉皮笑脸,轻轻咬了一小口油条尖:“可是不上药就会发炎,阿梦总不会想到时候医生来给你上药吧?”
不要脸!哪有人这样吃油条!
蔡瑾梦触电般缩回手,一想油条已经被他咬过了,索性往他嘴里狠狠一戳:“快吃,吃完上药!”
钱洛岱背着她,露出得逞的笑。
还在春节假期里,日子过得悠闲,两人慢慢吃完饭,一前一后进了蔡瑾梦卧室。
午后温暖的橘光穿过钱洛岱没打理做造型地蓬松碎发,被切得丝丝缕缕,细细密密的光影,照得他脸上的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不再是公司里板正的钱总,只像一条来赔罪的毛茸大狗。
蔡瑾梦手指不自觉动了动,生出一股想要伸手去揉他头发的冲动,却不敢再往下多看他一眼。
她生怕一旦跟正在给她涂药的钱洛岱对上眼,他嘴里保不准又会冒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大骚话。
可那颗毛茸脑袋就在她面前晃来晃去的,拿药,换药棉棒,她很难假装眼瞎。
尤其是,他怕她痛,还呼呼的吹着气,某些地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就真的很难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