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顿除夕的钱家小饭桌,就跟欺负小孩似的小打小闹,重头戏还得是年初二回渔村。
早在初一一大早,白叔就把别墅里所有AAA打头的工仔都召集起来——领红包,包红包。
人人一句“恭喜发财”拿到手的这份厚的,自然由蔡瑾梦这位新的女主人来派。
请他们大清早帮忙包的,是钱洛岱回渔村要派的利是。红包里塞的面额都不大,图个彩头,但数量得巨多,不多备点怕到时候不够,失了礼数。
初二一早,白叔在旁边勾着礼单等人运上车,征询钱洛岱:“这次东西准备得多,开辆大车吧?”
“开!”蔡瑾梦本地人,对过年有种热热闹闹团团圆圆的执着,“宽敞点坐得舒服,白叔也跟我们回去!”
钱洛岱点头同意。
看他对着镜子调整丝带,除去西装,他真是一个偏爱黑色、真丝、长衫之类打扮的暗骚男,蔡瑾梦嚼着虾饺锐评。
这次轮不到蔡瑾佳亲迎,渔村外围站满了小孩,管你是谁要进村,一律作揖齐声高唱:“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散了一圈,小孩子们让开路,钱洛岱手里的利是都瘦了一大截。
村口自然有专门负责迎宾的人点燃万响鞭炮迎人:“金银满屋,长赚长有!”这得给个大的红包讨这句彩头。
蔡瑾梦打电话通知她哥即将到家,一年到头,可能也就是过年这会儿才对她哥如此和颜悦色眉清目秀:“阿佳新年好,我们准备到了。”
接财神爷哪有不积极的,蔡瑾佳根本不用蔡瑾梦通知,一早就时不时窜出门口来探风了:“妹恭喜发财,我已经在等了。”
燃响鞭炮,一行人下车,礼物还没家里搬,蔡瑾佳热情洋溢端着盘递过来:“钱哥猪笼入水,阿妹猪笼入水。”
盘上摆了三大碗,黄白黑的液体。
钱洛岱不懂这些村里的旧习俗:“为什么要把我们浸猪笼?”
“这是恭祝你财源滚滚的意思,每碗喝一口。”蔡瑾梦提示钱洛岱。
黄酒兑雪碧,啤酒掺和其正.....最后一碗,品不出来。
“哎呀钱哥,”蔡瑾佳可不给他妹体贴老公的机会,“我再端回去不吉利的,要全喝了,大吉利是。”
“那你先告诉我,这黑乎乎的是什么?”钱洛岱指了指那碗黑色液体。
“奶奶特地给你准备的,”蔡瑾佳对他眨眨男人的通用眼色,“属于男人的好酒。”
钱洛岱开始呛酒,咳咳咳。
“是我的好女婿回来啦!”老蔡自从收到那柄钓竿,钓上了渔村老头都羡慕的鱼,对钱洛岱那是越看越顺眼,“快进来快进来,外面风大都咳嗽了。”
进了门,客厅满当当或坐或站一大家子,比除夕夜的钱家别墅有过之而无不及,奶奶穿得相当富贵花开被簇拥其中,见了他很开心:“小钱到奶奶这里来,这是你堂大舅二舅三舅,这是你......”介绍长达五分钟之久。
要是英语单词这么多这么绕口这么晦涩难记,钱洛岱可能会考虑早年在外国辍学算了。
“先让梦梦她们上香吧。”亲丈母娘秦文豪还是体贴的。
钱洛岱举着高香正要跪拜,堂大舅将他按住:"新姑爷得用渔村话念祝词。"说着递上小抄。
"祖公祖婆食甜甜,风调......稳......稳大钱?"钱洛岱的夹生塑料方言,让全屋人都跟着他的舌头抖了三抖。
蔡瑾梦跟过来一听,就知道是堂大舅在捉弄他,憋笑憋得极其难受:“真想端午节也带他回来爬龙船!”
“可以啊,我跟奶奶说,今年的起龙祝词我让给钱哥念。”蔡瑾佳不愧是钱洛岱在渔村的头号马仔,这么象征着身份地位的事,他犹豫都不犹豫就拱手相让。
“你知道你这一让,代表着什么的吧?”
“妹,”蔡瑾佳实在觉得他妹好笑,“我连蔡家湾的总裁都没想过同你争,还不够明显吗?”
蔡瑾梦轻轻一哼:“算你识相,晚点转你50。”
千亲万亲,不如给自己分期买车的妹亲!蔡瑾佳喜出望外,晚点再从他钱哥那里骗……哄点压岁钱,争取过完年就去提车!
蔡瑾梦笑归笑,还是看不过眼站了出来,从钱洛岱手里拿过他捏到有点湿润的纸:“我来吧,我念一句你跟着念一句。”
钱洛岱得救松了口气。
蔡瑾梦小小声的教,钱洛岱朗声的跟。
白叔全程录像,发给远在地球另一端的老钱夫妇:“请欣赏妇唱夫随。”大家一起激动得热泪盈眶,比看钱洛岱第一次从容敲钟致词还感慨。
吃完午饭,所有渔村后生仔都逃不过的年初二杀年猪,钱洛岱也有幸参与。
“好女婿,就当去陪他们玩玩~啊?”老蔡哄着他,又转头叮嘱亲儿子,“多照顾小钱,听到没有?”
“还用你吩咐?”蔡瑾佳简直把钱洛岱当成异父异样母的亲兄弟。
“腿着去还是开车?”蔡瑾佳一指电单车。
“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