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哥,有人找!”
包厢里热闹,范静宜故意拔高了声音,这一嗓子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这不是那个丑八怪吗?她来干什么?”
“丑八怪也是人嘛,还不允许丑八怪追求爱情了?”
“哈哈哈……你也太损了。”
姜栀像没听见,她不在意这些。
这张脸是因为车祸伤成这样,不是她的错。死过一回的人,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范静宜走过去,强行把边野身边的女孩儿挤开,宣示主权似的去挽边野的手,“野哥,她在楼下被拦着上不来呢,我看她一直喊你名字,就把人——”
没等她说完,边野就抽回了自己的手,扯了片湿巾仔仔细细地擦,藏不住地嫌弃,“边儿去。”
范静宜脸上的笑僵住,一时间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想到刚刚还在姜栀面前自封边野的女朋友,她脸上一阵火烧,可她惹不起边野,也顾不得姜栀会怎么看她,往旁边挪出了一人宽的距离。
再怎么样,她也比这个丑八怪好看,这个女朋友的位置她一定会拿下。
她不在意边野跟家里闹翻,也不在意他爸是不是真的出轨了,只要他还跟边家有一天关系,她就要抓住这棵大树,水涨船高。
“边野,你跟我回去一趟吧。”
姜栀眼里透出急切。
室内旖旎的光线下,慵懒不羁的少年掐了手中的烟,冷恹恹地掀起眼皮,“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
他五官本就鲜明锐利,不笑的时候掺着攻击性。
她想告诉他黎姨的情况,可边上人都在看热闹。边野很早就警告过她,别在外人面前跟他扯上关系。
她没办法,只能继续坚持,“你不跟我走,我就在这儿一直等你。”
边野懒得理她,倒了杯酒,声音懒洋洋的,“都愣着干什么,该玩玩该喝喝。”
边家实力毋庸置疑,这些富家子弟本就存着巴结的心思,他都发话了,场子很快又热闹起来。
姜栀像个透明人,被遗忘在这里。
许久没人理她,她只好硬着头皮走向他。
离得近,姜栀闻到清冽的酒气。在热闹的场子里她将声音压得很低,只够他们俩听见,“是黎姨……”
边野周身的气场冷下来,范静宜有点害怕,不动声色地往边上挪了挪。
开玩笑,边野发怒可是要见血的,谁敢靠近。
半晌,他讽刺地嗤笑,“这招玩不腻是吧?”
他.妈黎女士每次一不如意就要闹出点动静,从自残到自杀,都成了医院常客,到底要闹多少次?
姜栀心里酸酸的,声音低哑,“去见一面吧。”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她被黎姨收养回边家的时候,就发现母子俩之间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边叔叔不常回来,边野回来的就更少,一家人像一盘散沙。
可黎姨自杀寻死的时候,那样安静温柔,还嘱咐她以后要好好生活,不要像她这样蹉跎一生。想要的得不到,想守护的也没守住。
黎姨是个好人,不该这样孤零零地走。
边野眉头沉下来,熟悉的人都知道,他现在不爽极了。
又一杯酒下肚,他把玻璃杯往桌上一搁,发出清脆的声响,周围人面面相觑,没人敢吭声。
“结束记我账上。”他拿起车钥匙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出去,姜栀赶忙小跑着跟上。
范静宜看着一前一后出去的两个身影,脸色逐渐难看。
明明是想看这个丑八怪出丑的,可她居然有点本事,把边野从自己身边带走了。
有人好奇地探头过来问:“野哥什么时候和这丑八怪认识的,看样子挺熟啊。”
范静宜听了冒火,磨着后槽牙,“我怎么知道!”
出了金霆,外面狂风大作,树叶被吹得哗哗作响,乌云密布的天转眼就下起雨来。
一滴一滴往下砸,越来越密。
代驾的服务生接了钥匙去开车,边野站在门口问她,脸色很沉,“哪个医院?”
姜栀乖乖说了。
车很快开过来,边野一头扎了进去。
几秒钟就消失在姜栀的视线里。
暴雨倾盆,她被困在这里走出不去。思索再三,姜栀准备厚着脸皮回去问问接待员能不能借她一把伞。
雨幕中,车轮压过水渍的疾驰声突然从远处传来,响亮得她难以忽略。
片刻,边野的红色跑车刹停在门口。
姜栀忍不住紧张,他该不会是临时反悔了吧?
车窗垂直降下来,露出边野那张冷厌没好气的脸,“上车。”
她愣了下,怀疑自己听错了,站在原地没敢动。
下一秒,视线里边野眉头皱起,耐性告罄,“还要老子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