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实际作用,但观感上确实很酷。
先是一段模仿在杯中倒汽水的声响,然后咕咚仿佛吞咽入肚,在斯哈的爽快声后,人们陡然坠入8D环绕轰鸣。
舌头打造出鼓点,而喉咙却在模仿重低音音箱,观众难以想象一张嘴如何同时发出那么多声音。
更难得的是,他盯着地面,眼睫低垂,却因为过于灿烂的炫技而陡生一种低调的轻狂,完全不同于刚刚所经历的风波中他所展现出的克制与冷静,而是一种无声的喧嚣。
观众莫名觉得揪心。
这个视频是在刚参赛的时候拍的,那时候傅寻砚还没有经历这场盛大的舆论风波,他看上去如此少年意气,虽然不明媚,却足够耀眼。
但现在一切又可能变了——他大概会一夜之间长大,变得成熟、内敛——乃至沉默。
观众在唾骂和指责的浪潮中促成了这段成长,而粉丝则在无辜的被围剿中手足无措地观看了这段成长。
[小甜心傅宝贝:啊啊啊啊我好恨!要不是那些坏人我宝本来是一个多么开朗自由的小男孩!]
[山南山北:是啊,真的好遗憾,虽然直播里的傅破碎感拉满,但这时候的他真的好帅有没有人懂,就是那种很嚣张的狂妄]
[绝了呀:如果不是你们的讨论,我刚刚看到这个视频真的以为他是那种玩票的富家大少……]
[小森林9568;谁说不是呢!坏人还我骄傲小宝贝!]
《新世纪》的打投很有讲究。或许是吃了“前辈们”的经验,它致力于杜绝任何违规行为。按照投票规定,每个账号必须在观看节目满两个小时后才有资格参与投票,并且每个账号每天都有规定的票数,除此外不开放任何以商品为交易的加票策略。
节目组的收益来自于平台流量,以及——未来投资。成团后,队伍将由节目的投资人联合出品。
本来,也许大众会因为对傅寻砚的歉疚心理而涌入节目,为傅寻砚投上这些票数,但“两小时”观看记录的门槛,足以喝退大部分对选秀没有兴趣的路人。
所以事件爆发后,尽管傅寻砚的社会热度很高,这种热度却没能完完全全转化成生产力或价值,他的排名当然靠着粉丝有提升,却不如任何打脸爽文里那样攀升的快。
他从第40名来到了第10名,又因为个人介绍视频广受好评而来到了第8名。
一个处于高位而又仍然危险的排名。
这说明秀芬们虽同情他的遭遇,喜欢他的脸,但仍然对他的实力报以怀疑。
[甜酒一杯:虽然傅哥脸很好,人很苏,但考虑到我家旻海海的事业,我暂时保留我的一票叭]
[清愁凝霜:太离谱了吧?前十名之前全都是实力派,傅寻砚凭什么这么混上来啊?]
[我儿熏鱼:楼上把你家煮子藏好点吧?寻宝把谁挤下去了,啊是那个鞋拔子脸的棒子啊,初舞台还没放,你怎么知道寻宝不如你家鞋拔子?就是说别太恨帅哥]
此刻,不同于网上一片热火朝天的氛围,属于《风啊,又是一夜雨》的练习室气氛直降冰点。
白镇小心翼翼在高压下瞥了一眼对面,触及周恒宇有些不好的脸色,又立刻收了回来。
周恒宇这个人在练习生里也特别出名,他也是为数不多初评级和再评级都是A位的练习生。更重要的是,他和叶莱同公司。
这一点的重要性在于,叶莱作为一个出道过且手握热门单曲的前辈,在初舞台中的part并不比周恒宇多,这似乎说明了一件事——他们公司比起叶莱,更捧周恒宇。
周恒宇的定位是rap兼舞蹈,他也确实有实力,但问题是,他们这次为了和傅寻砚对打而挑了一首全vocal的歌。
等到定组长和C位了,这位似乎又不干了。
“我想竞选C位。”周恒宇举手,与此同时,本来试图有所动作的邵若舟默默放下手,被他选进来的A班朋友凌远航犹豫了一下。
凌远航虽然是A,但属于各方面都不突出的类型,脸也不漂亮,个性木讷,由于生怕一公选曲时没有人选他,所以早早央求了唯一关系比较好的同宿舍舍友邵若舟。
邵若舟履行了约定,那么看起来他似乎就欠对方一个人情。
而这个人情之所以要还到周恒宇身上,也是因为周恒宇和邵若舟同公司,邵若舟不和周恒宇争,明摆着要送他当C,于是凌远航就也不能争。
有点难过,但也是没办法的事——凌远航安慰自己,或许下次能找到其他机会。
可其他人就没那么“有眼色”了,在他们的队伍里,一名B班的vocal同样表示了选C意向。这是一个长了一张克里斯马脸的男孩,身高很高,但意外的是一名很不错的vocal。
他可不惯着组合里某些人,既然邵若舟把他选进了组,又定了一首vocal曲,他作为组合内唱歌能力最强的选手,不是理所应当站C位吗?
“我也想试试。”吴瑞克举手,凌厉的眼神带着笑意看向周恒宇。
可很快,他就发现事情没他想的那么简单——这并不是一场公平的竞争。
“我认为既然是一首纯唱曲目,竞选C位的话我们可以都唱一段,谁唱得好谁就入选。”吴瑞克近乎单纯地提议。
然后另外五人一片沉默。
吴瑞克倒也不尴尬,他在国外长大,个性中多了一分自信和不管不顾向前冲的胆量,“既然大家没有反对意见,我就先唱了。”
“风啊,在同样的深夜我又遇上一场大雨
四年前的那天仿佛从未走远
我把行囊背起,我踏上不归的路
转头突然遗憾,我不曾与她打招呼
如今的深夜我再难回忆起当时的心情
那些痛苦就好像只是梦中一场雾
轻飘飘被吹散,恍恍惚惚落心间”
这并不是歌曲的高潮段落,即便是以唱歌拿到了B的吴瑞克,也不能保证自己没有开嗓的情况下把那一段完全高亢的饱含情绪的段落完成,所以他选择了比较平和的开头段。
唱毕,他看向周恒宇。
周恒宇眉头紧锁,然后……
掏出了笔,在纸上落下毫无意义的一个墨水点,也在无形中宣判了吴瑞克的“死刑”。
“我认为一公还是要讲究创新,对于这首歌,我认为可以把中间段改成念白——rap的一种,富有韵律和节奏的念白。”
“吴瑞克你也同意对吧,要不然你刚刚也不会不唱这个段落了,它对于我们来说——”
“太难了。”